“臣溫行儉叩見大殿下。”溫行儉眉開眼笑地看著桓儇,語氣里隱有有些興奮。
“溫仆射不必多禮。”桓儇親自伸手扶了溫行儉起身,笑意盈盈,“難得有機會遇見溫仆射,不如同本宮一道進宮吧。”
二人雖然是正兒八經的姻親,但是因著桓儇才回來半年,先去益州再去洛陽。
他們二人除了平常政務方面有接觸外,其他時候甚少接觸。
這會子被桓儇相邀入宮,溫行儉不免有些喜悅。礙于城門口人多眼雜,只得暫且壓下喜悅。
“臣也正愁沒機會和大殿下您交談呢。你先請。”說著溫行儉折膝坐了個請的姿勢,做足了姿態和禮數。
見他如此桓儇頷首輕笑,伴著眾人異樣的視線移步踏入朱雀門。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裴重熙眼中露了譏誚。
一旁的桓璘瞧見他眼中浮出的譏誚,伸手惋惜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裴相公,我們也快些進去吧。你也知道皇姐行事素來沒有章法,她此番行徑也不足為奇。別太難過了。”
勸慰的話語落在耳中,裴重熙點了點頭。眸中笑意流露,一掃之前的譏誚。變化速度之快,令一旁的桓璘瞠目結舌。
桓璘目光好奇地掃量眼裴重熙,一時間他也分不清。此人到底是在做戲還是卻是要有和桓儇決裂的意思。
即是進了太極殿后,那二人仍舊一副劍拔弩張的意味,誰也不曾理會誰。
見二人如此眾人不免目露惋惜,這二人到底還是生于權欲中,即便之前有所緩和。可是時間一長終究還是會分道揚鑣。
在群臣山呼千歲后,御史中丞鮮于安手持笏板出列。恭敬地朝桓淇栩行禮。
“鮮于中丞可是有事要想朕稟報?”經過半年的時光,桓淇栩已經隱有帝王的模樣。即便沒有桓儇的提醒,也能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出來。
鮮于安聞言頷首,正色沉聲道:“老臣斗膽敢問大殿下一句。我大魏律中當街毆打親王該當何罪。”
“鮮于中丞你什么意思?姑姑她怎么會。”說著桓淇栩轉頭看向一旁座位上,笑得溫婉至極的桓儇,語氣疑惑,“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如果敢有一句欺瞞,朕唯你是問。”
“毆打親王?呵,鮮于中丞指的是昨日本宮在四方館面前所行的事么?”桓儇睨眸看向玉階下的鮮于安,墨染珠瞳微瞇,威壓盡顯。
“正是此事。老臣要彈劾大殿下,目無律法,仗勢欺人。”
朝參時太極殿內向來極靜。鮮于安的聲音一經落下,即刻在殿內回想起來。眾臣屏氣斂息,同情地看向昂首立于階前的鮮于安。無論結黨與否,此時都生出些許同情來。
畢竟自打桓儇回來以后,鮮于安還是第一個敢彈劾她的人。
桓儇那以秋水為神,玉塑雪雕的絕艷面容上終于有了些許煙火氣,藏在其下的雷霆之意傾瀉而出,珠瞳中笑意退去,威壓比之前更烈,“就因這個要彈劾本宮?御史臺最近莫不是都很清閑,所以想盡辦法在陛下面前邀功么?”
“大殿下何必污蔑老臣!老臣身為御史大夫,司掌以刑法典章糾正百官之罪惡。您所行不正,老臣只是指出錯誤而已。”不理會桓儇眼中的冷意,鮮于安目露肅色看向上首的桓淇栩。
話止桓儇揚唇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