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些天自己幾乎都是在濃郁的藥味中渡過,韋曇華皺眉。目露抗拒地看著何姑姑手中那碗黑漆漆的藥汁。她眉頭皺得更緊。
“先把藥喝了,好不容易才醒。你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養好身體,再說其他的事情也不遲。”
雖然知道藥對自己的病大有好處,但是她還是不想喝。
眼角余光瞥見桓儇正在打量自己,深吸一口氣后韋曇華只能硬著頭皮,一口飲下藥汁。
熟悉的苦澀感在舌尖炸開,瞬間盈滿唇齒。
“好了,本宮知道你怕苦。這是徐姑姑自己做得梅子。”桓儇從一旁的瓷盤中取了一粒烏梅來,“不過你只許吃一顆。剩下的就算再苦你也得忍著,畢竟良藥苦口。”
韋曇華聞言連忙點頭,迫不及待地接過烏梅,企圖以此驅散口中的苦味。
“你先好好養病。剩下的事情等你病好了再說。哦,本宮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話至此處桓儇的聲音驀地一頓,鳳眸中透了揶揄。
不明所以地韋曇華,疑惑地看向她。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總算醒了,武攸寧也能松口氣。你要是再不醒,本宮擔心他會闖進內廷。”桓儇挑眉一笑,將手爐重新塞給韋曇華,“屆時本宮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心知是桓儇在揶揄自己。可是一想起自己在昏迷前,見到武攸寧那模糊的面孔,還有他那關切著急的聲音,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個書呆子……說起來我是應該好好謝謝他,要不是他的話,只怕曇華已經喪命。”韋曇華摩挲著添了新碳的手爐,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順其自然。本宮已經遣徐姑姑去通知攸寧你蘇醒的事情。你好好養病,本宮不打擾你歇息了。”
“好。那您也多多保重。”
桓儇離開偏殿后沒有立即回去。反倒是駐足站在廊廡下,神色倦怠地望著花圃中的銀杏樹。日影灑在了她身上。
“這多天實在是冷。”
她這才站了一會功夫,整個人的面色顯得有些蒼白。
一旁的白洛見她如此,連忙伸手扶住她。目光尤為關切。
“大殿下?”白洛擔憂地問她。
一語才盡,桓儇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想要抬袖掩唇擋住翻涌的甜腥感,可還是有血順著指縫溢了出來。
她眼前倏忽一黑,就在她想要扶住白洛都手臂時,全身力道驟然一卸,整個人都往后栽倒。
此時白洛徹底慌了神,哪里還顧得上其他。
驚呼聲伴著各種嘈雜的聲音傳入耳中,可她卻沒有任何回應的力氣。只是在她神思潰散之際,從她唇邊溢出極輕的景思二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