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桓儇垂首撫平衣上皺褶,語氣尤為寡淡。
桓毓聞問譏誚一聲,“三哥是想讓皇姐您給裴中書指婚吧?只不過霍家嫡女算得上什么,和皇姐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心知桓璘有意試探自己,桓儇神色如常。黑白分明的眸中仍舊辨不出喜怒,或許是因為病了桓儇整個人都是神情懨懨的。往日縈繞在周身的凌厲也悉數散去。
“裴中書已經這般年紀,可他的正妻之位卻是空懸多年。這民間不是常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么?弟弟也只是為皇姐考慮,免得以后有人說是皇姐您霸著裴中書不放。”桓璘愉悅傾唇。目光往他處看去。他記得在進來前聽見屋內有男子的輕笑聲。
字字句句聽上去十分誠懇,一副為桓儇考慮的模樣。可桓璘越是如此,她唇際笑意愈深。
“這事可輪不到本宮做主。”幽深沉冷的目光順著裙擺滑落到地上,嘲弄從她眼中閃過,“本宮可還沒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不過本宮記得阿璘你最近不是同裴中書走得挺近么?裴中書十五歲便高中狀元,你跟著他學學什么叫理政之道也不是壞事。”
躲在殿內的裴重熙此時正姿態慵懶地倚在軟榻上,聽見桓儇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起之前桓璘說是桓儇霸著他,他眼中笑意漸深。若非顧忌外面有人,只怕他得笑出聲來。
試探的話被桓儇輕飄飄地堵了回去,桓璘面色有些不太好。可盡管剛才一番試探,他能肯定裴重熙真的與桓儇生了齷齪。眸中笑意漸深。
殊不知高坐上首是桓儇將他的眼神盡收眼底,唇際揚起。
在幾人說話的功夫此前離去的徐姑姑同韋曇華一塊而來。依次朝幾人恭敬行禮。
“事情如何?”桓儇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韋曇華坐下。
韋曇華聞言揚唇輕笑。此前徐姑姑已經將桓儇的意思轉達給她,這會子看見那二人又在,思緒瞬時明朗。
“回稟大殿下,曇華已經找到您要的祥瑞。”
“嗯。此行辛苦你了,回頭想要什么賞賜盡管開口。”桓儇笑意溫柔看她,又轉頭看向另外二人,“淇栩生辰在即。你們可不能同之前那般破費,到底只是個孩子。”
在聽了桓儇的話后,桓毓連忙搖頭,“皇姐這是什么話。陛下年紀是小,但好歹也是天下之主。弟弟知道國庫如今不景氣,說什么也不能委屈了陛下。”
“禮物這東西重在意義。皇姐不是正好得了祥瑞么?陛下想來更喜歡皇姐所送的祥瑞。”桓璘揚唇輕笑道。
畢竟古來為君者誰不好祥瑞。將此視作上天的恩賜。
“這事自然有九寺操心。不過眼下有件事情讓本宮焦頭爛額。若是處理不好,本宮怕是吃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