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止眾人皆是一怔。
但凡宗親命婦有哪一個人,不知曉桓儇獨愛牡丹。所居的棲鳳宮內更是匯聚了天下各種珍奇的牡丹,其中屬青龍臥墨池和御衣黃最為珍貴。
“多謝大殿下好意。只是韻之不敢受您的恩典。韻之獨愛芍藥的清絕艷麗,雖不能和牡丹的雍容華貴一較高下,但亦有其獨特風采,不似牡丹那般滿身俗氣。”說完霍韻之折腰落落大方地拜謝桓儇,語氣更是不卑不亢。
桓儇挑唇笑而不語。
可其他人這是神色緊張地看著霍韻之。似乎是十分擔心,桓儇再度開口霍韻之小命就沒了。畢竟還沒誰敢當著桓儇的面說目的俗氣。
出人意料的是桓儇并沒有責罵霍韻之。
桓儇眼中笑意漸深,揮手示意徐姑姑將人扶起來,聲調柔呢,“想不到霍二娘子還能說出這般話來,實在叫本宮刮目相看。只是這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花開得再好還是會凋零,以世俗眼光論斷它們委實可笑。”
話里絲毫沒有半點夸贊之意。桓儇眼中更是透出譏誚來,嘴角卻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仿佛剛才那話不是她說的一樣。
霍韻之聞言倏忽垂首,手指絞著衣角。她已經聽出剛才大殿下話里的譏諷。可她對于這樣的譏諷卻毫無辦法。
上首那位金尊玉貴的大殿下是隨時都有可能決定她命運的人,亦是可以在頃刻間殺了她的存在。
想到這里霍韻之慌忙將求助的眼神投給霍莞箏。期盼自己姐姐能夠出言相救,可是已經有人搶先一步開口。
“霍娘子坐著吧,本宮剛剛并無它意。”捻起塊糕點小咬一口,桓儇言語寡淡。
“韻之明白。”
霍韻之在聽得這話后如蒙大赦一般,急匆匆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渾身哪還有半點的禮數可言。
不過桓儇對此甚不在意。在她敲打了霍韻之的同時,又狠狠地在霍莞箏心頭落下一刀。
有了剛才的事情哪還有人敢去觸桓儇霉頭只能斟酌著回話。
這樣一來有些人聊著聊著又止了聲。木訥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是低頭飲茶,或是品嘗糕點期盼著趕緊開宴,他們好逃離這地方。
一來二去是話題不知怎么轉到了興平公主桓靈月和其駙馬身上。
聽著桓儇的詢問,桓靈月眼露苦澀。自打那日從宮中回去后,駙馬雖然與自己的關系有所和緩,但是還是喜歡留戀于紅香處,甚少歸家。
“多謝皇姐牽掛。靈月與駙馬關系比從前好多了。”
好半響后桓靈月才回了這么一句。
“那本宮便放心了。靈月你我既然都是自家姐妹,以后要是有什么過得不順心的地方盡管告訴皇姐。皇姐不會讓人欺負你的。”桓儇掀眸關切地看著她,語氣柔和,“出了事本宮亦會為你做主。”
說完這話桓儇也沒再開口。同眾人一塊耐心等著帝王駕臨,只是她的目光時不時從眾人身上掠過,又轉歸到殿角擺得博山爐上。
在更漏響過一輪后,殿外終于傳來鄭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