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怎會。就怕皇姐您還記著白日發生的事情,不肯理會我們。”桓毓笑瞇瞇看向她,言語中頗有討好的意思,“其實弟弟一直一來都很想和皇姐親近,就怕皇姐嫌我蠢鈍。”
他這一笑露出一對尖尖的虎牙。顯得朝氣蓬勃而有十分討喜,桓儇目光凝在了他臉上。目露深意似乎是在斟酌要如何回話。
桓儇這會沒開口。一旁的高平王妃梁氏反倒是揚唇輕笑,“陳王這話說的。誰不知道我們阿鸞是出了名的和善,從來都是愛護手足的人。你要是覺得大殿下不好啊。我這皇嬸第一個不同意你。”
高平王妃的話落中耳中。桓儇瞇了瞇眸,并沒有開口。目光仍舊停留在面前的酒盞上,倏忽挑唇。
“七皇叔能有您這樣的妻子實在是幸事。”桓儇淡眄高平王妃片刻,昂首訝然道:“以前怎么不知道您口才這般好。”
見一眾宗親詫異看她。桓儇抬袖揚唇輕咳幾聲,接過徐姑姑遞來的茶水。神態柔和,“不過本宮與幾位弟弟的手足之情如何,還輪不到旁人指點。高平王妃若是覺得無趣,不如去慈恩寺呆呆,省得您心浮氣躁下胡亂開口。”
“阿鸞,你皇嬸也只是關心你。”
一旁的汝陽王桓子仁忍不住開口道。
聞此桓儇睇了汝陽王一眼,譏誚道:“六皇叔,本宮也只是在關心皇嬸。今日在本宮面前胡亂開口也就算了,總不能百年后在見了先祖也胡言亂語吧?”
桓儇面上笑意真切。可高平王妃面色瞬時一黑,心內乍時浮起驚懼。
聽了這話以后眾人哪里還敢多言。一場難得的家宴終于還是在各人的虛情假意中落下帷幕。
最先離開宮殿的桓儇,就著宮人所提燈籠的暖光而行。只行了幾步,聽得身后傳來桓嶠的呼喊聲。
“皇姐。”立于幾步外的桓嶠躬身作揖。
按照規制以桓嶠的身份原本不必對桓儇行如此禮數。可無論如何桓儇身上都擔了個長字。如此一來除去本身的權力和地位外,長幼有序四字壓在了他們身上。見到桓儇他們都得行禮拜見。
“眾矢之的滋味如何。”桓儇示意徐姑姑去不遠處守著。聲線清冽猶如冰消雪融時浮冰飄蕩湖面,“不過今早你的表現還算不錯。看樣子桓璘有意與你結交。”
睇目四周,桓嶠敏銳地發現不知何時起周圍變得極為寂靜。仿佛一夕間所有生命都消失的一干二凈,只余下他們。
“不必緊張這沒有人。”
聽得這句桓嶠松了口氣,眸露深色看向桓儇沉聲道:“剛到長安第一日,他就來尋了我。試圖拉攏我,不過我沒答應他。”
“他是不是問你手里有沒有成帝的旨意?”
“是。”面對桓儇時,他不知道如何隱瞞。只能如實說出所有事情來。
“果然。不過他想不到你手里并沒有成帝的密旨。嘖,本宮實在是好奇成帝那份密旨里,到底寫了什么。”
柔和的聲線落下,桓嶠神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