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讓延贊死得不明不白吧。”桓儇指發勁氣彈去一只想撲向火燭的飛蛾,言辭冰冷,“我們中原有個詞叫借刀殺人。本宮欲借王子的印信達成一件事情。”
如今二人是盟友關系。同在一條船上,有些沒必要瞞的事情,她也不會瞞著默啜。畢竟利來利往的,追講究的還是坦誠二字。
被桓儇的話吸引住,默啜眸中懼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大殿下是打算用我的印信來殺延贊?”
桓儇聞言搖搖頭。
“非也。此事得讓另外一人來,你我等著坐收漁利不好?”輕巧地放開話中弓弦。箭矢恰好落在默啜心上。
默啜睜大眼睛,眸中訝然更重。他想不出來桓儇會找誰來做替罪羊,難不成是桓璘?他和桓璘打過交道,知道桓璘也是善茬。
又往茶盞里倒了半杯熱水,桓儇淺淺哂笑,“王子大可放心,不會有人知道此事與你有關。只希望你能遵守你我的約定,以銀沙石林為界用不犯我大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大殿下盡管放心,你我自當同舟共濟。”默啜松了口氣,朝桓儇拱了拱手。又從袖中取了枚金令遞過去。
掃了眼默啜手中的金令,桓儇目光隨之一深。將其收入袖中,恰好露出了腕上的紫檀佛珠。
“大殿下居然信佛。”默啜詫異地看向那串紫檀佛珠。
聞問桓儇一斂眸,唇際輕彎,“知己所贈。本宮可不信佛,像本宮這樣雙手沾滿罪孽的人,想必佛祖也不會待見。”
話盡于此。桓儇起身將兜帽戴好,提起擱在一旁的燈籠,緩步出了門。
還未行出幾步聽得背后傳來的腳步聲。桓儇驀地止步,一道凌厲劍氣從她袖中蕩開。直接掃向黑暗中的某處。
暗處傳來一聲悶哼后一人從暗處走出。借著月色桓儇瞧見了那人的模樣,鐵面獨臂。不用說她也知道是誰。
“讓我猜猜是不是桓璘派你來的?”桓儇挑眉手中湛盧挽了多劍花,掄劍而立。
遭了桓儇凌厲一擊的柳綦,面色極為難堪不說。目光更是冰冷地盯著桓儇,“桓儇當年你自以為機關算盡。結果還不是被擺了一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猖狂多久。”
“本宮當然會長命百歲。”桓儇挑眉眼露冷厲,“你六年前讓你僥幸逃了出去。現在可不會再有這個機會。”
未等柳綦反應過來,湛盧再度蕩出一道凌厲劍氣。一劍劈開他臉上的面具。
看著面具摔在地上,桓儇振劍回鞘,“別以為手里拿了成帝的密旨就能對本宮如何。”
說著桓儇睇了天邊冷月一眼,拂袖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