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誚伴著龍涎香的味道一塊從門口傳來。柳綦更加驚懼,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至于裴重熙則站在門口,攏袖而立,目含譏誚打量著他。
看著獵物尚在掙扎,裴重熙唇側牽起一絲弧度。
“裴重熙!”倚著墻壁,柳綦小心翼翼站起來瞪著裴重熙,“你以為殺了我,就沒人知道你做得那些事情么?奴顏婢膝事情其實桓儇都知道呢。”
“柳綦,你真是伶牙俐齒。可惜了除了會說,你還有什么用呢?當年的我如何,輪不到你來管。”獵物已在囚籠中,裴重熙比之前多了幾分冷厲。
將刀中鞘中拔出,柳綦抹去嘴角血漬,“裴重熙,你敢不敢與我單打獨斗。若是我贏了放我離開,把桓儇交給我,從此再無人可以阻攔你奪權。若我輸了仍由你處置。”
這個理由無論怎么聽都十分劃算。裴重熙鳳眸微瞇,眼中神色不明。
見他如此柳綦松了口氣,只要裴重熙有猶豫,那就證明他有機會。
他就說男人一旦掌了權力,又豈會只惦記一個女人。桓儇雖然美艷,但是怎么也抵不過權力的誘惑。更何況是裴重熙這樣在朝中掌權多年的人。
“好。”
沒有任何猶豫裴重熙振劍出鞘,純鈞在他手中蕩開劍光。宛若結霜落雪般黝黑幽深的鳳眸中此刻毫無半點情緒可言。
薄唇抿成一條線,劍光粹白且十分利落。他手中的純鈞可驚疏冷月色,亦可橫斷千江群山。
劍風所致宛若冬雪莽莽下,覆了層層積雪的荒原。堅硬冰層從荒原一路覆蓋到縱然其上風號雪怒,也未見波瀾的湖面。
和裴重熙不同,柳綦只敢小心防備著。他不熟悉裴重熙的路數,隱約覺得與桓儇的劍法十分相似。倉惶在柱子上一點足,避開了這一劍。
然而來不及喘息,裴重熙第二劍又至身前。這劍比先前更加凌厲,攪碎了漫天流霜亦將周天明月攬于劍上,出劍斷千山,以力破蒼穹。
柳綦被這一劍牢牢釘在了身后的佛像上。鮮血順著佛像緩緩流下,匯聚成潭。審視著面前的柳綦,裴重熙眼中仍舊毫無溫度。
“裴重熙.....咳咳......若是我死了。桓儇也會死。”柳綦痛苦地哀嚎起來,想要掙脫這一劍,“她身上有無下的蠱。母蠱在我身上,若是我死了她也得死。你舍不得她死吧。”
“是舍不得。只不過這并不重要。”裴重熙淺淺勾唇將劍撥出,亦將柳綦甩到地上。
尚在喘息的柳綦看了眼劍尖猶在滴血的裴重熙,眼中徒然升起絕望。他不能就這樣死在這里,他還要替柳家報仇。
劍風掃在了柳綦周身大穴上,血瞬間順著傷口涌出。裴重熙順勢點了柳綦的穴道,俯身冷聲道:“我已將蠱渡到我身上。我惜命,所以從苗疆請了蠱師來為我解蠱。此處野獸頗多,你便好好呆在此處吧。”
也不顧柳綦是否還在怒罵自己,裴重熙嫌棄地擦了擦劍上沾得血,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