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儇輕笑一聲,命令宮人將炭盆搬來。又讓宮人給二人各自斟了茶。
“末將多謝大殿下恩典。”
“陛下遇刺也非你們所愿。若是真要追究本宮也得一罪并罰。”桓儇捧茶斂眸,悠悠吹散白色的霧氣,“這事本宮自然會去和裴中書和溫仆射二人說明,你們不必擔心。”
柔和的一句話讓二人一時間想不到該如何回應,只能垂下首做出一副安靜的模樣來。
殿內在沉默中等來了裴重熙和溫行儉。
“見過大殿下。”溫行儉躬身上前施禮。
至于裴重熙則是唇角帶笑,無動于衷地站在原地。他和溫行儉到底是身份有別,畢竟他是有陛下賜予可不跪皇親的權力。
對于裴重熙的樣子桓儇也是見怪不怪,沒有要開口斥責的意思。反倒是將目光落在了溫行儉身上。
“溫仆射來得正好。本宮剛剛聽說仆射有意拿那日值守的郎將問話,本來是想讓人去請你來說說此舉意義何在。沒想到您自己來了。”
桓儇聲線溫柔。眉眼中也雜糅著些許笑意。
因著裴重熙反將溫家一軍的事情,溫行儉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又聽桓儇提前此事,眼底劃過一絲怒意。
“臣也只是擔心會有奸細留在禁軍中威脅到陛下的安危。”溫行儉面上神色淡漠。而他額角的青筋卻暴露了他此刻的憤怒。
將溫行儉的異態進收眼中,裴重熙勾唇譏誚一笑。
“所以溫仆射這才迫不及待的要拿人問話。可惜啊……徒勞無獲。反倒將自己人牽扯進來。”裴重熙挑眉睨他一眸,“這是不是就叫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溫行儉素認自己涵養極好。可是聽了裴重熙這話,也不免憤怒。籠在袖中的手松開又握緊,如此反復下來只聽得骨骼在嘎嘎作響。
“吵什么吵。陛下還在里面歇著呢。本宮也同他二人說了,此事與他們無關。不過……”桓儇睇了二人一眼不耐煩地道。
眾人見她如此當即收聲。
裴重熙抬首迎上桓儇冷銳的目光,臉上仍舊帶著笑意,“還是大殿下英明神武。不像溫仆射半點也不知道體恤陛下。如今陛下剛剛蘇醒沒多久,太后又在病中。我等還是不要再添麻煩了。”
知曉裴重熙素來就是冠冕堂皇之人。如今聽得他說出這番話,溫行儉眼中鄙夷更重。
“眼下我們還是想想戶部討債一事和如何處置那二人吧。畢竟二人所犯的都是謀逆大罪。”桓儇斂眸語氣沉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