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受天下供養,自當以百姓為重,以社稷次之。”
聞問桓儇搖搖頭,惋惜似得看向他。喟嘆一聲,“不。你與繁華處只知我等為天下供養,當愛護百姓。殊不知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繁華和安寧未曾覆蓋。本宮所謀的從來都是盛世太平。你妒忌的不過是本宮以女子的身份涉政罷了。”
一言洞穿了桓璘的所有想法。四周突然變得寂靜,只有燭火燃燒的聲音。桓儇忽地松手,回到桌前坐下。
此時的燭火比之前黯了不少。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只蟲子,落在燭臺邊上。似乎是想汲取著好不容易尋到的溫暖。可是又被熱度所阻,只能在原地躊躇著不敢上前。桓儇囅然莞爾,從發間取了一尾發簪下來。
在那飛蟲即將被滾燙蠟油吞沒之際,以發簪將其救出。好不容易逃出來的飛蟲,在桌上掙扎一會,振翅離去。
“桓儇,只許你爭這個皇位。還不允許其他人么?要說我們也是父皇的子嗣,既然他桓俶有資格,我們也有。”桓璘擱在膝上的手握緊又松開,嗤笑一聲,“你該不會想自個當皇帝吧。”
嗤笑的聲音落入耳中,桓儇唇側揚起一絲弧度。
“爭?你拿什么同本宮爭。桓璘,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想借宗室的手鏟除本宮對不對。”桓儇拂去裙上皺褶,眸中染了譏誚。
話落耳際桓璘看向桓儇,聲音里摻雜了凌厲。“是。我是想用宗室對付你。我們生于天家,注定了一旦爭起來,結局只有你死我活。可是我偏不認命,六年前我是輸給了你,六年后太極殿上的那方御榻,我要去爭,也必須去爭。”
聞言桓儇抬首擊掌,贊許似得看向桓璘。烏黑深邃的珠瞳隨眼皮一塊揚起,落入二人眼中的唯有無盡的冷意。
“不錯,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心思。”桓儇囅然莞爾,微瞇了那雙狹長的墨染鳳眸,“桓毓,再瞧瞧你。一瞧見本宮就怕得很,和當日的囂張著實是天壤之別。”
本就對桓儇心存懼怕的桓毓聽見這話,當即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皇姐饒命啊。我沒有想過同你爭,更沒有想過同陛下爭。這一切都是三哥逼我的,是三哥說他手里有可以對付你的圣旨。”
說這話時桓毓以無半點傲氣,跪在地上抖如篩糠。就連抬頭去看桓儇也不敢。見桓毓這副模樣,桓璘面露不屑。
“圣旨?本宮倒是忘了三弟手里還有份圣旨呢。”桓儇挑眉,刻意將尾音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