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徐姑姑的手,桓儇往刑架前走去。獄卒見她過來讓出一條路,躬身一臉討好的看著她。至于桓毓也被人拖到角落跪著,神色惶恐至極。似乎是擔心自己也會和桓璘一個下場。
“任人宰割的滋味不好受吧?”桓儇對一旁的獄卒伸出手,“挑個稱手的東西。”
獄卒會意過來從墻上取了個遞給桓儇。雖然不是什么新鮮花樣,但是獄中施刑者對于鞭刑大部分都玩出了門道。知道怎么樣既能不費太大力氣,又能折辱人讓其體無完膚。
掃了眼獄卒遞來造型奇特的鏈刃,桓儇皺眉。眼底滑過不易察覺地厭惡。
“桓儇你自己上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嗎?還未定罪就動用私刑,也不怕御史臺彈劾你。不過按照你的所作所為,大約只能斬首示眾。”桓璘并不畏懼眼下自己被捆在刑架上。冷笑一聲還要同桓儇爭辯起來。
這副模樣落在荀凌道眼中,他不禁搖頭嘆息。這同樣都是天家血脈,二人怎么區別就這么大。勢弱的時候還要去逞口舌之利,豈不是找死么?
“本宮的事同你無關。你先前猜得不錯,本宮手里的確掌了這些私收你賄賂官員的名錄。你很聰明,將你的勢力滲透進了朝廷的大小各處。”桓儇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唇梢揚起淡漠的弧度,“只是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好,往往容易算漏一步。本宮未必要去動名錄上的所有人。”
她這番話落下桓璘和荀凌道各懷心思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她身上。
朝廷的爛賬幾乎是從成帝朝一直延續到新帝手中,先帝在位六年拼盡全力,也未能將那些毒瘤剜除。最后不甘地病逝,只能將千瘡百孔的朝廷交給新帝。
這間小小的囚室內,這三人都很清楚。這些人若是不拔除只會后患無窮。而要拔除必定傷筋動骨。
望著仍舊得意的桓璘,桓儇鳳眸中掠過冷銳。她知道從桓璘決意動手的時候,就已經把手伸進了朝廷中。借著成帝留下來的力量,暗中把水攪渾。
只要朝廷亂了,他才能有機會。
思緒至此,厭惡一下子從桓儇心底躥了出來。她揚手狠狠一鞭砸在了桓璘身上,突如其來的痛感,讓他忍不住發哀嚎起來。手臂上挨了一鞭還不夠,就連胸前也挨了一鞭。
可盡管如此桓儇面上仍舊品不出喜怒。毫無波瀾地眸子死死地盯著桓璘。
“桓儇!父皇留下來的圣旨我已經交給了六皇叔,你最好考慮清楚再動手。”強忍著身上傳來的痛苦,桓璘仰著脖子怒吼道。
桓儇聞言輕哂一聲,審視著面前的桓璘。
“不要妄圖激怒本宮。你如今已經是階下囚,六皇叔若是不笨應該知道怎么做。至于圣旨,這么重要的東西,你會交給其他人?”
心思被桓儇拆穿,桓璘面上不好。可是他如今被捆在架子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面前的桓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