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摸臉的那個調頭往巷口走去。
趁機離開,又躲藏在屋頂上的二人松了口氣。二人從屋頂上躍下,順著坊巷往公主府的方向而去。
“你應該慶幸你今夜沒穿紫袍。不然明天就能聽見裴中書深夜攜美私會,還被巡夜武侯撞見的事情。”桓儇將手背在身后,得意洋洋地望了眼灰頭土臉的裴重熙。
裴重熙聞言不以為意地勾唇,亦步亦趨地踩在她留下的腳印上,“長安中服紫者又不是只有我一人。”
“但是年紀輕輕,且行跡放浪的只有你一個。”桓儇駐足轉身看他,見自己的腳印全數被他所覆蓋,笑道:“其他人可學不來你的做派。”
“阿嫵,這是在夸我么?我生得俊朗,有人愿意與我私會,管他們什么事。再說了御史臺敢彈劾你我。”裴重熙挑眉含笑望她。
“恬不知恥。”
話落耳際裴重熙笑而不語。牽起桓儇的手往前而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二人緩步踏雪而行,雪又比之前又大了不少。留在地上的腳印很快為雪所覆,再也尋不見蹤跡。
傘早就不知道被丟到了何處,二人發間衣上皆沾著雪花。可是二人似乎對此毫無所覺一般,任由它落在身上。
“說來武侯和京兆尹辦事還是挺認真的。該尋個理由好好嘉獎一下。”桓儇偏首望向裴重熙,語氣里攜了笑意,“你覺得如何?”
“好。不過他們若是辦事不認真,哪里有晉升的途徑?武官不比文官……”裴重熙揚唇輕笑起來,原本黝黑幽深的眸中好似蘊了璀璨星空一般,流光溢彩。
桓儇聞言抿唇。在大魏文官與武官各有文舉和武舉,但比起文舉升遷的復雜性來說,武舉相對于要簡單不少。只是沒有文舉那么多途徑,大多數人只能依靠軍功。
“你當年有想過從軍么?”
“想過。只是太慢了,我等不及。而且以成帝的心思,不會放任我做大的。”裴重熙似乎想起什么譏誚一笑,“文官升遷之路雖然更難,但是途徑更多。”
桓儇不禁斂眸嘆了口氣。她知裴重熙所言非虛,亦知這一路而來,他所歷的艱辛不會比自己少。
在這長安城中人人都想穿緋服紫,可是能踏上這條路的又有幾人。大多數人都是年年呆在同一個位置上,升遷無路。最終到致仕,也未能如愿。
能像裴重熙這樣平布青云,入三省者更是沒有幾人。
“到了。”
正當桓儇思緒飄忽的時候,裴重熙忽然停下腳步。溫聲道了句。
“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桓儇挽唇望他,輕笑一聲,“要不要進去。反正現在宵禁,雖然我知道你不怕御史臺那邊,但還是……”
聞問裴重熙點點頭,跟著桓儇一塊進了公主府。
因著徐姑姑已經提前回來,府內宮人已經安排好一切。是以二人并沒有耽擱時間,各自回去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