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身回到屋內的裴重熙看了眼落在地上的一抹暗紅,唇角揚起。彎腰將它拾起來小心翼翼地疊好塞入袖中。
桓儇緩步行于廊廡上,看了眼順著柏樹枝葉簌簌往下落得雪,眼中浮起幾分玩味來。
在廊廡下占了片刻后,移步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路過御史臺的時候,桓儇望了眼御史臺半掩的門扉,唇梢揚起一絲弧度。
“大殿下,您怎么突然來這了。”
正當她準備離去的時候。身后御史臺的門扉突然敞開,韓誨正和御史中丞高士濂站在一門,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本宮剛剛從政事堂出來。想著曇華還在這里,就來接她回去了。畢竟宮里也不是什么安全地方。”桓儇眼波微動,懶洋洋地望了二人一眼。
“那臣就不打擾大殿下了。”高士濂恭敬地朝桓儇一拱手,聲線溫和。
“嗯。”桓儇揚了揚下巴。就在韓誨準備離去的時候,忽地出言一笑,“韓御史,今天不
當值么?”
聞言韓誨一怔,旋即回過神。忙道:“當值的。只是剛剛微臣與武主事相談甚歡,便想著再去找他。”
“那便一道吧。”
桓儇挑唇,目光溫柔地看著石階上一臉詫異的韓誨。
二人位置雖然一高一低,但是二人間差距甚大。那種將上位者對于臣屬的態度拿捏的恰到好處的姿態,是他學不來的。
韓誨放緩了腳步跟在桓儇身后。可每每當他想要停下腳步借故離開時,桓儇總會偏首含笑望她。
在桓儇溫和的目光下,韓誨只好忍下心中所有想法。同桓儇一塊往大理寺而去。
明明離大理寺沒有多遠,但是對韓誨而言卻仿佛走了這半輩子的路。
雖然他早就對這位大殿下的行事手段有所耳聞,但卻是頭一回和桓儇單獨相處。眼下只盼著能早點走到大理寺。讓他快點脫離苦海。
望了眼身滿頭大汗的韓誨,桓儇唇角揚起一絲弧度。
“本宮記得韓御史你是成帝剛登基那年中的探花吧?桓儇忽然偏首望向韓誨,語氣里呷了笑意。
聞問韓誨一愣。
“大殿下記性不錯。那年蕭國老還在三省任職呢。”韓誨看了眼桓儇斟酌著道:“當年要不是蕭國老一手提拔,微臣恐怕還進不了御史臺。”
話落耳際,桓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一算。韓御史在御史臺已經有五年了吧?可曾想過去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