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何姑姑一起進來的,還有位被仆婦押著的翠綠衫子的娘子。
不等桓儇開口。她自個先行跪了地上,一臉驚懼地望著鏡前的桓儇。
“是誰指使你的?”扶著徐姑姑的手起身,桓儇坐到了上首的位置,“為了你父兄的前途考慮,你可要好好回答本宮。”
“大殿下,請您明鑒。臣女只是一時氣惱同陸徵音起了爭執。這才不慎讓她失足落水。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翠綠衫子的娘子磕頭如搗蒜,一個勁地為自己辯解。眼淚不受控制地滾了出來。
雖然她是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但是桓儇卻面帶譏誚。
見她如此桓儇冷嗤一聲,語調也隨之高了幾分,“顏三娘子,本宮沒那么好的耐性,同你在這繞彎子。本宮再問你一句,是誰指使你推陸徵音入水的。”
被桓儇這么一喊,顏三娘頭低得更低。若非兩邊各有仆婦按著,只怕她頭要埋下去。
深知自己是逼問不出來結果的。桓儇抬首看了眼何姑姑,緩緩點頭。
會意過來的何姑姑,命仆婦拖著顏三娘子進了一旁的廂房。
反正宮中有的是磋磨人的法子。還怕她不說么?
“走吧。我們也出去看看,想必她們也等急了。”
抿了口茶水,桓儇理平衣上折痕。徑直往外走去。
何姑姑是從掖庭出來的,是掌刑方面的好手。門扉緊閉,誰又知道里面是個什么情形。
聽見屋內門扉打開的聲音,原本低聲議論的命婦貴女們齊齊止住了話。轉頭望向從內屋走出的桓儇,在她們額角有汗珠滾落。
為首的薛夫人目含擔憂地上前一步,“大殿下,您怎么樣了?要不要宣太醫來瞧瞧。天寒地凍的,可別落下什么病根。”
溫和關切的話落在耳中,桓儇唇梢揚起一個弧度。平淡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柔柔一笑,“本宮無礙,諸位不用擔心。”
“當真是嚇死人了。怎么還有人敢在您面前做這樣的事情。”溫卿妍緩步走到薛夫人身邊,一臉忿忿,“大殿下可有找到推陸家娘子下水的人?您不能姑息這樣的人。”
望著堂下眾人各異的目光,桓儇端起了茶盞。騰起的白霧熏得她眸光瑩瑩。待得霧氣散盡后,茶上映出一雙平靜而微寒的鳳眸。
“剛剛嚇著諸位了吧。徐姑姑,去把本宮之前準備好的禮物,拿來賞賜給諸位夫人娘子們。”
沒一會功夫,徐姑姑領著四名婢子端了個朱漆木盤走到眾人面前。將準備好的錦袋逐一賞賜下去。袋中是一斛明珠。
“本宮今日是本來想請大家伙一塊來賞花的。卻不曾想險些要出人命。”桓儇屈指叩擊著案幾,篤篤的聲響回蕩在屋內。眾人的視線被她的動作牽引著。傾唇冷笑,“平日里你們怎么玩鬧都行,本宮不想管,也管不著。可這是在本宮府里,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們是想干什么?”
訓誡聲入耳,薛夫人面色一變。想要說什么時,眼角余光忽瞥見有幾位年輕的郎君從門外氣沖沖地跑進來。
“放肆!大殿下在此,爾等怎敢如此猖狂行事。”
見有人推開門口婢女闖了進來,徐姑姑橫臂攔在了桓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