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坐這里了。這里風大,跟我回去。朱天你去煎藥。”話落桓儇也不管旁人如何,拉起裴重熙的手欲往屋內走去。
“一點小毛病罷了。不打緊……”裴重熙忽地湊近桓儇,眼中含笑,“陪我多坐一會,說不定就好了。”
倏忽間桓儇倒在了裴重熙懷里。
看著闔眸睡在自己懷中的桓儇,裴重熙斂眸嘆息一聲。將狐裘蓋在了她身上。
“看你的樣子,她似乎并不知道你為她渡蠱的事情。那蠱實在是霸道,即使是你已經為她渡蠱,但是多少會有影響。”瞥了眼正抱著桓儇的裴重熙,曲離爭搖搖頭,“至于你即使拔了蠱,也難長壽。”
話音落下,其余幾人都變了臉色。唯有裴重熙一人神色如常,撩起袖子望向伏在肘彎處的異蟲,低笑一聲。
“開始吧。”
曲離爭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裴重熙。從懷里取了個造型奇特的短笛,笛音出,異蟲也開始緩慢爬行起來。隱約可聽見蠱蟲啃噬的聲音。
“今日應當是最后一次清蠱了。當初那人沒告訴你渡蠱的危害?”看著裴重熙面色蒼白,卻強忍著痛意。曲離爭不禁心生感慨,世間果真唯情之一字叫人癡。
“沒有。就算告訴了,我也會做。曲離爭你若再多言一句,此前答應你的事,我隨時可以反悔。”裴重熙緊緊握著桓儇的手。眼中笑意溫和,可是吐出來的字卻讓人害怕。
察覺到裴重熙話里的殺意,曲離爭將話咽了回去,專心馭使蠱蟲清蠱。在曲離爭的笛音下,音調一高,則裴重熙臉上的痛苦之色就更深一分。
見其如此,曲離爭連連搖頭。原本他來長安就是為了來尋一味名曰連緣蠱的奇蠱。誰曾想半路被仇家尋仇,好在逃跑路上被裴重熙所救。
知曉他身份以后,裴重熙出手相救。代價就是要其替他清蠱,順帶多留一段時日,替他為人看病。
在替裴重熙拔蠱的那段時間,他看出了那蠱的門道,又以此同裴重熙做了交易。等他將蠱毒完全拔除以后,就將蠱蟲歸為己用。
“我不說話了。不過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能反悔,你要是敢反悔。這蠱我能替你拔了,也能給你種回去。”
雖然說是赤果果的威脅,但是裴重熙竟然連眼皮也沒抬一下。目光溫和地看著懷中的桓儇,如春水般柔情。
二人間膩歪的很。看得曲離爭忍不住連連搖頭,“難怪你們中原人常說什么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看果真是所言非虛。你要不要我送你個生死蠱?或者情蠱也行。免得你日日擔憂她的安危。”
“不必了。”見蠱蟲從手臂上的口子鉆出,裴重熙劍眉一斂,“蠱這是清完了?”
曲離爭抓過裴重熙的手開始診脈,扣在他脈搏上。沒一會松開手,他似乎很高興。連連擊掌大笑。
“這蠱除得很干凈。只是三月內你二人還是別整什么男女之愛,我也不能保證余蠱會不會因此發生異變。”曲離爭欲言又止,睇著裴重熙的臉色,小聲道:“蠱既然除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倆,告辭。”
言罷曲離爭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