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德珪雖然進比部只有數月,但是在這樣圍繞時政,而且他又對國家財政上的各項支出比旁人清楚不少,答起來或許會吃力,但是還在見解獨到。
“他若是能順利通過制舉,以后的路也會平坦不少。”和桓儇站在一塊,裴重熙唇梢揚起,“也不枉費你那么辛苦栽培他。不過宗家還是不肯善罷甘休,前幾日市井有流言蜚語傳出來。”
聞言桓儇譏誚一笑,折身回去坐下。
“是說本宮徇私,破格讓樂德珪入比部任職么?”低頭看了眼手中試卷,桓儇嘆了一口氣,“他們有這個功夫管我。不如想想自己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
“所以他們不敢挑事,無非是懼怕你會借機刁難他們。”說著裴重熙拿起桓儇膝上的試卷看了眼,又丟到一旁。
“走吧。我們去禮部那便轉轉?”
話止桓儇和裴重熙沿著小路溜進了禮部南院。
在此處監考的主策官,看見二人時不由一愣。正想著要如何行禮的時候,二人已經繞開他們,藏在一旁的二層俯瞰銓選的舉子。
比起制舉的考院,銓選這邊相對安靜了一點。
自從二人來了以后,主策官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連帶著巡考者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每一個人,似乎是生怕自己錯過什么。
摩挲著袖上花紋,桓儇掀眸,“看來這些人比你我想象中要聰明。”
“銓選要是落選了,哪里還能有十分好去處呢?”順著桓儇的視線往下看去,裴重熙抱臂而立,“高儉今日同我說山東那邊殿者不在少數。”
“比關隴如何。”
“多而且復雜。”裴重熙低聲道。
話落耳際桓儇眼露了然。目光仍舊凝在考考試者身上。銓選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極為復雜繁瑣,有不少人借此機會斂財。一來二去的能通過銓選者,往往是那些蔭庇者。
將視線收了回來,桓儇哂笑一聲,“看來這次的驚喜比我想象中還要多。不過這些人也不能全動,一動則潰千里。樹還是未長成參天大樹,如何遮風避雨。”
聞言裴重熙抿唇不答。
銓選者數萬人,可這萬人中又有幾人是可以用的?又有幾人是向著天下百姓的。
“還是武舉輕松,從不拖拉。三件事情加在一起,苦了禮部和吏部。”裴重熙笑睨著桓儇,語氣溫和。
“兩選皆由一司掌控。他們想要從中脫穎而出,其實只要不太出格都沒問題。”桓儇望了眼身后懸掛的畫,沉聲道:“就是不知道褚季野能不能守住。”
正說著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不許交頭接耳。”
這聲讓二人齊齊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