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謬贊,僥幸罷了。里面有幾位是微臣的故交,微臣就順道來看看。時候不早微臣家中還有事,先行告退。”言罷韓誨躬身疊步退去。
對于韓誨的突然離去,桓儇神色如常的頷首。繼續往推鞫房而去。
被金吾衛帶走的官員一共六人,分開關在推鞫房內。此時推鞫房內,御史正在同其中一人斗智斗勇。
駐足在推鞫房門口,聽見里面傳來的對話聲,桓儇淺淺勾唇。扭頭往旁邊的耳房而去。
余光瞥見陰登樓皺著眉,一臉不知所措地模樣。桓儇掀眸,壓低聲音道:“本宮若是露面,他們未必肯招認。你先聽著,找個合適機會進去。”
明白桓儇的意思,陰登樓杵在了推鞫房門口。
耳房內未備茶水,不過陰登樓聰慧。剛才已經吩咐庶仆奉了茶水過來。
掃了眼白瓷盞中零星茶葉,桓儇才飲下一口,忽而蹙眉,“這御史臺的茶水實在是不好喝。”
“御史臺的茶是公認的難喝。”裴重熙低頭攪弄著茶湯,“今日負責的應該是盧建德。”
話落耳際桓儇偏首看向一墻之隔的地方。
盧建德年近四十,在御史臺已經有十多個年頭,資歷也算老道。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壓住這些人。
“爾等身為朝臣,非但不知忠君愛國。竟然做出此等事情,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們。”
此時回話的青州長史,看了眼盧建德。面露不忿。
“吾等只是想要個真相。何來有罪?”
“私聚朱雀門,妄議朝政!”盧建德盯著青州長史,斥道。
“若是問心無愧,豈會有非議加身。”
“朝廷自有朝廷的考慮。就算你們有異議也不該聚于朱雀門前,此乃大不逆。”
“吾等皆是微末小官,手中并無實權。如何達天聽。”
二人正說著,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陰登樓推開門,從容地走了進去。
“你怎么也來了?”瞧見進來的是陰登樓,盧建德松了口氣,“今天這推鞫房可真熱鬧。”
陰登樓聞言淡淡一笑,“除我以外還有其他人來么?”
“韓誨。”
“他來也正常。”陰登樓掃了眼跪坐著的青州長史,沉聲道:“可有問出什么。”
聞問盧建德搖搖頭,“他們的回答都一樣。都是在質疑朝廷此次存有不公。”
話止陰登樓轉頭看向右手的墻壁。其上掛著的刑具,正閃著寒光。
隨著他的目光,青州長史也不由看向那面墻壁。他清楚御史臺并不看重規矩,在手段上有所偏失也是正常,他們更看重結果,否則也不會設刑具。
只是直覺告訴他陰登樓看得并不是那些刑具,而是墻后。
那墻后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