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重熙和桓儇對視眼,二人異口同聲。
聽得這話陰登樓反應過來。想起來剛剛韓誨說的話,只怕韓誨是奉了誰的命令,特意來此毒殺人的。
“景思,你走吧。他們要對付的是我,這個時候約莫已經在路上了。”桓儇看了眼地上的尸體,斂裙坐到了一側。
瞥了眼陰登樓,裴重熙毫不避諱地牽起桓儇的手,“你既然都說我權傾朝野,難道我們聯手還能身陷囹吾?”
幾人說話的功夫,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互相望了眼,桓儇指發勁氣在青州長史頸上落下一道血痕。
又在門即將被人推開的功夫,摔碎瓷瓶在自己胳膊上劃上一道。春衫單薄,沒一會血透了出來。
裴重熙見此眸色一深,卻是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伸手扶住了桓儇。目露擔憂。
“這……這……”韓誨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幕,嘴里呼喚著,“人怎么死了。是……是大殿下么?”
可陰登樓反應比他更快,拂袖指著他怒斥道:“放肆,你胡亂喊什么。你難道沒看見大殿下遇刺了么?這人膽大包天居然敢行刺大殿下。”
一連串的話把韓誨迫得啞口無言。他以前怎么沒發現,這陰登樓竟然也是口才極好。
“陰登樓,通知刑部來驗尸。本王先帶阿嫵去看傷。”
話音落下裴重熙抱起桓儇,大步邁出推鞫房。路上剛好遇見聞訊趕來的鮮于安和高士廉二人。
“大殿下,裴中書。這是怎么一回事?”二人匆匆請安,看著桓儇胳膊上滲出的血,沉聲道。
聞問裴重熙輕哼一聲,“青州長史行刺大殿下,現已伏誅。”
二人會意過來,連忙往推鞫房的方向奔去。大殿下在御史臺的地界被人行刺,若是追究下來且不說其他,只怕裴中書不會輕易繞過他們。
抱著桓儇,繞開巡邏的金吾衛進了內廷。裴重熙臉上郁色依舊濃郁,徑直邁入棲鳳宮。
“哎呀,這是怎么了?”白洛迎上前,看著桓儇胳膊上的血。皺眉問道。
桓儇搶在裴重熙面前開口,“無事。”
瞧出二人間不對勁。白洛躬身迎二人入內,等二人進了內殿。又替二人把門帶上。
“阿嫵,我知道你是不想自己身陷囹吾。只是你何必如此冒險?”裴重熙沉著臉,替桓儇割開胳膊的破碎衣物,“好在傷口不深,不然不知道要養多久。”
“若不是有分寸,我豈會傷害自己。”桓儇鳳眸倚著憑幾淡淡道。
見桓儇如此,裴重熙不禁嘆了口氣。他的阿嫵什么都好,唯一不好就是愛自己入局化為棋子,迷惑他人。
心緒一時雜亂,裴重熙手指拂過桓儇眉宇,嘆了口氣,“宗師道只怕想不到,你會有這么一招。行刺大殿下的罪名非同小可。”
“他想嫁禍本宮,本宮豈能讓他如愿?既然都在棋局中,那不妨看看誰能站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