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轅兄,孟兄快起來吧。”樂德珪見狀也連忙開口道。
原來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桓儇在茶肆遇見的張桎轅和孟姓官員。從張桎轅口中獲知那孟姓官員,目前任晉陽某縣縣令。
那日朱雀門事畢,樂德珪就得了桓儇密旨要他尋個機會接觸二人,想辦法把二人拉到自己麾下。
知曉桓儇心思,又想報知遇之恩,樂德珪在此事上盡心盡力地去與二人結交。好在那二人品行端正,而且又與他志趣相投,是以拉攏起來沒費多少力氣。
不過他卻是今日才告知二人,自己是奉了誰的命令而來。驚訝歸驚訝,二人仍舊同意和自己一塊來見桓儇。
桓儇飲了幾口熱茶,笑道:“其實朱雀門的事,并不完全在本宮意料外。”
那日從茶肆回來,她就猜出宗家在背地里使絆子。畢竟偌大一個朝廷,不滿這次銓選和考課者大有人在,可要是真的深究下去,哪里是一時半會能理清楚的。
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先跳出來。宗家是一個,還有他們背后盤根錯節的山東士族,這兩股勢力雜糅在一起,足以讓人頭疼。
不顧張、孟二人詫異與否。桓儇捻著甕蓋滑過茶上浮沫,悠悠道:“所以本宮干脆自己也入局,讓他們的線再放長一些。”
看著桓儇眼中滿溢譏誚。張桎轅莫名想起自己聽人說過的一句話,‘有的獵手一見到食物就會忘了形。殊不知優秀的獵手,往往會以獵物的形象出現,以此迷惑他的獵物。’
如今這么一看那些自詡布局之人,才是獵物,而桓儇是真正的狩獵者。
“那您想用我們干什么?”張桎轅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復自己的緊張。沉聲道:“我們恐怕不能為您做什么。”
“本宮需要一雙眼睛,能夠替本宮盯著下面的一舉一動。監察御史或許有隱瞞,但是你們不會。”說到這里桓儇話尾染了笑意。
監察御史是朝廷的眼睛,而非她的。
見二人仍是不解,桓儇嘆了口氣。“你二人這次考課的成績不錯。本宮同吏部商量過可以擢升你二人官職。”
話止桓儇從袖中取了紙箋,交由徐姑姑遞給二人。
“孟元昶因考課在最首,擢升晉陽錄事參軍,張桎轅擢升回洛倉監丞。”
看著紙箋上的字,二人皆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好半響也沒說出話來。
“微臣叩謝大殿下。”
“這是你二人該得的。若非如此本宮也不會希望你們做本宮的眼睛。”桓儇掀眸,神色漠然地望著二人。
二人雖然不似其他人已經在長安摸爬打滾多年,但是也知曉什么叫知恩圖報。這會子桓儇給他們擢升官職,哪怕還是微末小官,可也證明他們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孟元昶朝桓儇深深鞠了一躬,“大殿下微臣知道哪些人是棋子。除去他們也許朝廷會清明不少。”
溫和的目光凝在孟元昶背上,桓儇揚唇輕笑。示意徐姑姑取紙筆給他。
半個時辰過去,孟元昶停筆。將紙箋遞給徐姑姑,由她交給桓儇。
掃了眼紙箋上內容,桓儇唇角含笑,“你倒是比本宮想象中聰慧。回去以后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晉陽刺史不會虧待你的。徐姑姑送客吧。”
“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