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大學,靳慎鳴收拾完東西從教室出來,而程罄也帶著身邊名叫大寶的保鏢迎面而來,這樣的場景使得時間的流動開始凝滯。
靳慎鳴本身條件就很好,從小到大他很少留意過身邊的人容貌如何,程罄是這么多年來唯一例外,即使見了好幾次他仍抵不住微微失神。
琉璃般精致無暇的五官,冷得攝人心魄的氣勢,眸底是藏著無限危機的執拗和瘋狂,她的組合就是一個矛盾體,讓人望而卻步。
不過這兩天靳慎鳴已經搞明白了一件事,程罄與眾不同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確實是有病,而且是腦子有病。
“哇這……這就是美術學院那邊轉來的大佬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上學帶保鏢,程家牛逼……”
“我腿軟了,姐姐好帥,她要女朋友嗎?”
程罄非常自然的無視了一群從教室出來看戲的人,停在靳慎鳴跟前,也不打招呼,伸手從大寶手里接過一幅畫遞過去,單刀直入:“昨天的作品。”
靳慎鳴想起昨天群魔亂舞的畫面。
冷酷的金主大人只給了靳慎鳴一個地址,靳慎鳴詢問程罄什么時候去,可之后沒有再回復,靳慎鳴憑借著悟性沒敢和程罄再討價還價,曠課趕到了目的地。
大寶將他帶到了程罄畫室,因為前天的囑咐靳慎鳴揚起營業微笑和程罄打招呼。
只是金主大人不太想搭理他,給了他幾個字:“嗯嗯,閉嘴。”
于是靳慎鳴乖巧地閉了嘴,沒有服裝和姿勢之類的指導,他被要求坐下。
他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一動不動的看著藏在畫板背后金主大人的半張臉,看著她身后時不時進來拿點東西的同學,看著開始在教室外聚集并聊天的好事者,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沖突,大寶動手打了人……
叫罵聲,打斗聲,尖叫聲,還有教室里金主旁邊放著的手機鍥而不舍的來電鈴聲,比車禍現場還要混亂。
他目不斜視,看著金主微微低下頭調顏料,垂下的眼眸劃出歲月靜好的弧度,恬靜而安然。
他當時就想,程罄大概是個心理素質十分不錯的女孩子。
直到她放下筆,對自己說好了,讓自己回去。
靳慎鳴離開畫室,回頭看見吵鬧的人都被扔進了畫室里,然后……然后她把門給鎖了,和保鏢沒事人一樣離開了畫室。
靳慎鳴看著畫室里惶恐不安的一群人,終究還是認命上前把金主大人隨手丟掉的鑰匙撿回來,解救了一群無辜小可憐。
從那之后,他就確定程罄是真的有病,至少是有交流障礙。
說到現在,靳慎鳴攤開手里的畫,他懷疑金主在耍他玩。這根本就不是畫,明顯就是精修的攝影作品。
整個背影呈灰暗的色調,他那天穿的恰好是一件黑襯衫,單薄的身形從陰影中勾勒出來,像是要從畫里走出。
他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雖然是他熟悉的五官,但這張臉乍一眼給他很詭異的感覺,像是懸掛在空中的頭顱,他有種在讀恐嚇信的既視感。
但畫里的人神情很明媚,不知道是那里做了修飾給他這種感覺,他目視前方的樣子帶著無限的希冀,和征服一切的沉穩。
很矛盾,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卻能牢牢鎖住他的視線。
他說不出這幅畫給他什么感覺,他不是美術專業的,唯一能確定的便是——精致。精致而自然,仿佛手里的并不是一幅畫,根本就是一個裝著自己的神奇盒子。
看靳慎鳴發呆,程罄出聲問:“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