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叫做孟小貓的孩子,祁陸不由得生出些許好感。
這么小的年紀就知道不欠人情,如果能夠一直保持下去,何愁將來不會出人頭地?
現如今這個年代,祁陸不相信所有的孩子都跟他一樣聰慧。
“快去吃吧。”
孩子們應了一聲,再次深深地鞠躬之后,這才歡快的跑回去,每人拿了兩塊糕點,嘴里大喊著:“娘!爹……”
聲音漸漸消散在各家的院子中。
雖然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但此時的祁陸,確實是心頭好受了一些。
他并不是圣母婊,否則的話祁哲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回去挨揍。
正在挨打的祁哲表示:你哪是圣母婊啊?明明是個癱瘓了的老婊砸!跟‘圣母’半兩銀子的關系都沒有!
祁陸只是覺得,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前提下,能夠多看到一些笑臉。他的穿越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如果能夠讓這個世間變的更好一些,他生活的也能舒服一些不是?
只是,如何讓這個世界變好,現在的他并沒有什么頭緒。這種事情,等回到了府中之后,有的是時間去思索。
夜幕已經降臨,城中點燃了無數燈籠,主路之上一片燈火通明。那繁華與熱鬧的景象,與先前的所見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歌妓舞女在花車上起舞弄清影,不時地引來男人們的陣陣喝彩;街上人流接踵,在燈火的映襯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希翼的光芒,似乎在乞求著明日能夠更好;貫穿城中的那條小清河,沿途聚集了數不清的青年男女,把對生活的期盼、遭受的壓力,統統寫在了折成的燈船上,隨著蕩漾的河水,向著下游飄去。
輪椅停在河邊的涼亭下,祁陸眼神恍惚的看著繁華景象,不由得感覺一陣諷刺:“白日枯骨逢人笑,萬家燈火虛慕華。”
恩……
自從穿越過后,自己的詩力大漲啊!這押韻的調調,誰能挑出半分毛病?
“這位公子,倒是憂國憂民的很啊……”
祁陸正為自己的長進而自夸的時候,身旁傳來了一道溫和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打斷。
他們祁家并非這座城的城主,否則他爹也不會被派去戍邊。因此雖然家世不錯,卻也不好封場,讓其他人進入不得。
這座涼亭頗大,除卻祁陸與四大美女之外,自然還有其他觀景的人在場。至于林勇等護衛,此時正在涼亭外戒備,并未進來。
將視線稍稍側移,因為坐著的關系,只能略微仰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身著白衣鑲花綢袍,腰配紫金白玉墜,健康的小麥色搭配上那雙仿佛蘊含了星辰的眸子,溫和的笑容仿佛能夠將人融化,令人見之印象深刻。
眼神微微下移,只見那人右手握著一柄折扇,正輕輕地敲擊著左手手心,不由得笑道:“憂國憂民還未到那等境界,只是公子你在這種天氣之中,還拿著一柄扇子,可是為了驅趕秋末的蚊蟲?”
那人身后的壯漢聞言眼神一梭,踏前一步,眼見著就要出手教訓祁陸,卻被年輕人揮手攔了下來。
扭頭對著壯漢笑道:“生活已經如此艱難,就不要為了些許小事暴躁了。”
壯漢應了聲是,仍舊惡狠狠地瞪了祁陸一眼,這才緩緩地退下。
年輕人轉回視線,順勢坐在了涼亭圍欄處,與祁陸的視線平齊之后,這才溫聲道:“家中奴仆不懂事,希望沒有沖撞了兄弟你。”
說著,晃了晃手中的折扇,自得的笑了笑,卻并不讓人反感,反而會覺得他這人真性情。只聽年輕人笑道:
“這柄扇子,倒也無甚大用,最多也就是閑來無事的時候,拿來裝個嗶罷了。”
祁陸:說話這么直接的嗎?給我整的都不好意思吐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