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句話放在此時此刻也同樣能說得通。
根本就無需多想,天方城的陷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而那些世家門閥,在明知道此結局的前提下,想著一道殉國者,用一根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其余的那些大部分的世家,早就收拾好了細軟,趁亂逃離了這里。
在這個時代,要求忠誠什么的,本身就是個笑話。唯有利益,才是他們所最為看中的東西。
什么!我跟你談利益,你卻給我聊感情?
趕緊哪里涼快哪里待著去吧!
“王閣老,您這是……”
尚家家主尚天,在見到王閣老的時候,眼睛都瞪圓了一下,場間頓時流露出一種名為‘尷尬’的氣氛。
王閣老有些羞赧的咳嗽了一聲,一邊急速趕路,一邊又為自己的行為解釋著,“咳!這家大業大的,若是交代在此地,沒辦法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說著,又斜眼瞥了尚天一眼,哼道:“你不也是如此想的?”
尚天一邊跑一邊也咳嗽了一聲,“那啥,彼此彼此……”
在選擇背叛的時候,遇見了同好之人,不得不說,這確實是挺難受的。
祁陸在旁邊聽著,不止是他們這兩家,在遠處的地方,還不時地傳來打招呼的聲音,那種小氣氛啊,讓他差點沒忍住給笑出來。
數十家權貴集體跑路,所帶的家眷什么的,當真算得上一股可觀的人流了。入目望去,足足有上千口子人。這還是因為在離開的時候,經歷了各種戰斗,折損之后的數量。若是沒有中途死亡的話,想必這個數量還得翻上個幾倍。
流亡人員之中,有許多的普通人,能夠看到,幾乎每一個修煉者的胳膊兩側,都夾著兩個人,而他們的背上,還背著一個,這樣一來,無疑就加快了他們的行進速度。
當然,中途因為顛簸,有人從背上摔下來的也不在少數。
就拿紅豆來說,在這時候直接就被無償征用了。化作了巨大的身形,背上此時已經站滿了人。
但因為都是沾親帶故的,因此紅豆或者祁陸、陸相思他們,也并沒有抵觸之類的情緒。
一個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多多少少的也沒多大的關系。
只是,在眾人逃亡的時候,卻突然從前方出現了數百人影,為首一人將法杖佇立在地上,雙手合十,放在了胸前。
腦袋微微的低著,在等逃亡人員臨近之后,這才微微的抬起了那锃明瓦亮的腦袋。
就……很晃眼……
特么的,怎么這里還有一只禿驢?
那禿驢帶著一眾修煉者,將他們逃亡的路線堵的嚴嚴實實,根本就沒辦法強行轉向。
雙方人馬停下,那人竟是喧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眾位施主,這是從哪里來,要往哪里去啊?”
祁陸:……
唐僧取經的既視感啊,怎么著,你們西方教在傳揚佛法的時候,連帶著把《西游記》也給弄過來了?
我要不要給你對個暗號,我從東土大唐來,要往西天取經去?
去特么的吧,這都什么鬼啊!
祁陸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世界了。
“這位高人,我們無冤無仇,還請放我等一條生路。”
尚天并不想真的上天,已經年邁的他,還是有著滿滿求生欲的。因此言辭并不激烈,就琢磨著萬一這個禿子的腦袋秀逗了,放他們一條生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