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并非是某一個人,而是指的某一件事。
祁陸的心情漸漸地沉了下來,他這個‘惹是生非’的體質,還真的是指哪打哪,走到哪里都不太平。
一聲尖叫劃破了夜里的靜謐,等他們沿著聲音趕過去的時候,那個發出尖叫的女子,此時正瑟縮在樹下,雙手捂嘴,驚恐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
男子此時已經面目全非,衣服已經被腐蝕的破碎,而身體之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膿瘡,仔細看去,從膿瘡之中還在往外面滋水。
這就是傳說中的‘壞的流膿’?
祁陸連忙揮散了腦海中的這個想法,走上前去仔細的觀察著。
濃郁的腐爛氣息從那人的身上傳來,令人直欲作嘔,而此時的那人還未斷氣,一雙渾濁的眼睛之中滿是對于生的渴望,手指無力的抓著地面,卻再也沒有辦法支撐著他站起來。
天眼開啟,看向那人的身上,有絲絲黑氣纏繞在他的身上,正在加速的腐蝕著他的身體,體內的器官不斷地衰竭,直至那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救不回來了。”
哪怕是救回來,身體器官衰竭之下,也只不過是茍延殘喘數日罷了。而在這數日之中,他所承受的痛苦與折磨,是尋常人等無法想象的。
與其如此,還不如就此離去,也能少受點罪。
魂魄自體內分離,漫無目的的飄了出來,祁陸在說完那句話之后,已經從儲物袋中取出了符篆,拍在了對方的魂魄上,用來度化其中的怨氣。
“大家注意警戒,怕是有妖魔作亂。”
隨著他這句話落下,場中頓時陷入了更加緊張的情緒之中,而在將鬼魂度化離開之后,祁陸站起身,目光凌厲的看向四周。
夜色濃郁,參天大樹將圓月擋的嚴嚴實實,連一絲月光都無法灑落在濕潤的泥面上。漆黑的林中漸漸地升起一絲風,吹在樹葉上,發出‘嘩啦啦’的響動。
野獸已經進入潛伏睡眠之中,場中除了風聲,便是眾人愈發濃郁的呼吸聲。
尤其是那些沒有修為在身的普通人,嚶嚶啜泣著,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那種絕望以及深陷泥潭卻找尋不到敵人的恐慌感席卷周身,若非有修煉者圍在了外側保護,想必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我就說了,為什么要離開天方城?!天方城守衛森嚴,又有陛下坐鎮,哪怕來幾個屑小,也總歸是能平復戰亂,咱們倉皇逃離到底是為了什么?!來這里等死嗎!”
幾近崩潰之下,有人直接瘋了,大聲的喝罵著家主所做的決定,那樣子就跟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說出這種話,也是沒腦子的蠢貨。祁陸不屑的看了那人一眼,冷聲道:“你若再多放一個屁,那我就替你家主宰了你。”
他的語氣并未刻意的提高,音量也實屬正常,只是在說出這句話之后,場中卻沒有一個人敢于質疑,就連那個蠢貨也憤憤的閉上了嘴,將視線挪向了一旁,不敢與祁陸對視。
這種情況下,祁陸也懶得理會他,只是場間因為他而出現的騷動,卻很難重新掩蓋下去。那人的話就像是一顆有毒的種子,扎根在了許多人的心中,恐懼是催生種子發芽的樂土,各種情緒蔓延之下,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下來。
“孽障!”
尚天氣的吹胡子瞪眼,這人就是他們尚家旁支一脈的一個年輕人,按照輩分來算,還得叫他一聲‘大伯’,平日里對這個侄兒也頗多關心,只是沒想到事到臨頭,最先反水的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