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兀自去了后宅,將張家來人的事情盡數告知了祁張氏,而祁張氏在聽后,眉頭不由得深深地皺了起來。
“娘家來人,可問了是誰來了?”
祁張氏的身體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沉魚。從她的目光之中,沉魚看到了種種復雜的情緒。就像是絕望之后,又生出來希望,然后希望再一次的破滅,那種無助、憤怒、埋怨等等的情緒盡數摻雜在一起,讓沉魚不由得有些心疼。
“回老夫人的話,應當是張家的管家。”
到底是誰來了張府,沉魚在來之前,就已經向老管家打聽清楚了。這正也是沉魚不滿的重要原因之一。
落魄的時候見不到也就罷了,等如今好不容易生活變得輕松了,你又來攀親戚了。攀親戚也就攀親戚,這時候難道不應該派一個有分量的人來嗎?派過來區區一個小管家,這不是故意的埋汰人嗎?
也許張家骨子里的傲慢,就讓他們從來都沒有瞧得起祁陸一家,因此哪怕是祁陸已經有了如此的名聲,卻依然不被張家所正眼相待,就更別提屈尊降貴的去刻意逢迎了。
雖然張家并不在京師,而是在臨近的城池之中坐鎮一方,但其實兩者之間的距離也不會很遠。想要修復關系的話,哪怕不是家主親至,最起碼也得派遣一個兒子之類的前來吧?
這派了一個小管家來祁家,擺明了就是瞧不起人。
在這種情況下,沉魚心里的火氣那真的是‘蹭蹭蹭’往外面冒,若非是不能替祁張氏做主的話,她都恨不得吩咐人將這個狗東西給打出去!
然而就在她胡思亂想著的時候,只見剛剛站起來的祁張氏,再一次的,緩緩地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她的眸子之中重新掛上了幾分冷淡,沉吟著對沉魚點頭,“小魚,你出去看看,如果老管家是來下帖子邀請的,那就客客氣氣的請回去。而如果……”
說到這里,老夫人的眼眸之中劃過一抹憤恨的顏色,急促的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繼續咬牙道:“如果對方語氣不敬,高高在上的話……無需客氣,直接給我打!”
聞言,沉魚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語笑嫣然的福身道:“是,老夫人,小魚曉得了。”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然而在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再一次的被祁張氏給喚住,疑惑的回過身子,輕啟唇瓣,“老夫人可是還有其他指示?”
“沒了。”
祁張氏的臉色百轉千回,似乎還在為娘家人的不上道而耿耿于懷。努力的將心頭怒氣給壓制下去,只見她看向沉魚,輕聲道:“陸兒不在的這段時間,真是麻煩你們了。又要去鎮魔司,又要在家里看著,你們正是最好的年紀,卻都用來陪我這個老太婆,我這心里,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她剛剛說到這里,就見沉魚俏臉一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言語之中滿是驚慌失措,無助的道:“老夫人可是嫌棄我們姐妹四人,要將我們趕走?還望老夫人看在沉魚姐妹盡心盡力的份上,收回成命,沉魚,沉魚……沉魚并不想離開祁家啊老夫人……”
祁張氏微微一個錯愕,隨即恍然,是自己方才說的有些不太經得起推敲,讓這個傻孩子誤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