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微微一愣,輕笑道:“當然了。”
“太好了,謝謝哥哥。”小女孩鼓足勇氣,重重點頭,然后拉著張逸的手指,邁開了腳步。
女孩的手掌非常冰冷,像是五根冰棍,緊貼著張逸的食指,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你叫什么名字?”張逸努力擠出一副笑臉。
“伊凡娜。”
“你家在哪?”
“在三樓。”
聽到這里,張逸忽然明白,原來這小女孩就是三樓的租戶。其實他之前來租這棟公寓時,房東太太告訴過他,三樓還有一戶租客。看來這小女孩很可能就是那家住戶的女兒。
不過,能來這棟公寓租廉價房子的,想必都是手頭緊張的可憐人。
伊凡娜走得很慢,左手抱緊人偶,時不時的抬頭張望,似是在恐懼前面的什么東西。張逸也不著急,緊跟著她的腳步,踩著臺階,緩緩上樓。
在樓梯口拐彎的時候,張逸趁此機會,打量身旁的小女孩。
這位自稱叫伊凡娜的小女孩,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裙和黑色的鞋子。她的身高還不到張逸的腹部,蓬亂的褐色長發披散于身后,額前的碎發遮擋住了眼睛。她皮膚很白,那是一種病態的蒼白,身體幾乎瘦到了皮包骨頭的程度,似乎是常年營養不良,或者是某種疾病導致。
小女孩一只手緊緊的抓著張逸的手指,另一只蒼白的小手,抱著一個臟兮兮的公主人偶。那是紐約地攤上隨處可見的塑料玩具。
“伊凡娜,你家里都有誰在家?”張逸面露微笑,開始旁敲側擊的打探消息。
“我爸爸,和...媽媽。”
說到“媽媽”時,伊凡娜明顯停頓了一下,牙齒緊緊咬著嘴唇,語氣怯弱了許多。
察覺到她神色有異,張逸頓時警覺起來:“怎么了,伊凡娜?”
伊凡娜吸了吸鼻涕,以極為微弱的聲音,支吾道:“我媽媽...她生病了。”
張逸愣了愣神,隨即安慰道:“沒關系,現在醫療科技發達,我相信你媽媽會好起來的。”
“嗯。”伊凡娜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重重的點頭。手里的公主人偶抱得更緊了幾分。
在兩人談話的間隙,伊凡娜踩著臺階上樓梯時,裙角滑落,張逸不經意間看到,在她白皙的小腿上,竟然分布著很多扎眼的傷疤。
這是一種明顯的燙傷,傷口只有指甲蓋大小,皮膚壞死,凝結為皺巴巴的一團,幾乎遍布了整條小腿,讓人感到觸目驚心。
如果說是不小心燙傷,這個推論顯然站不住腳,因為縱使再粗心大意,也不可能在相同的位置被燙傷如此多次。
察覺到一點,張逸由此推斷,伊凡娜腿上的傷口,極有可能是人為的。
微微皺起眉頭,張逸溫和的問道:“伊凡娜,你腿上的傷疤...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傷害未成年兒童在每個國家都是重罪。張逸認為自己有必要弄清,小女孩到底有沒有受到虐待。
聽到張逸的詢問,伊凡娜臉色一變,眼眸里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的搖頭。小手拉了拉裙角,遮蓋住腿部。
嘴唇緊閉,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