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知道自己出現的有些不合時宜,但剛才的情況容不得他猶豫,一旦自己來遲一步,這男人的巴掌絕對會毫不留情的扇在小女孩的臉頰上。
把消防斧插入后腰,張逸嘴角輕挑,友好的道:“你好,我姓張,是樓下的租戶。”
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一定是這孩子跑你家去了吧,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男人一邊說話,一邊伸手試圖將伊凡娜拽回到自己身邊,而伊凡娜卻是一個勁的往張逸的背后躲藏。
伸手拉住伊凡娜,張逸安撫了一下她的情緒,抬頭端詳眼前的男人。
這位男子大約四十多歲,穿著一身沾滿油漬的棉衣和黑色長褲。
他顯然很久沒有洗澡,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臭味,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和房間里臟亂的環境倒是很匹配。
整理了一下腦中的語言,張逸開口問道:“請問您是伊凡娜的父親嗎?我剛才在樓下聽她說,這間屋子里有鬼?”
男人愣了愣神,不屑的挑起嘴角,嗤笑道:“沒錯,我確實是伊凡娜的父親,這孩子總是喜歡胡說八道,她自己不想回家,所以隨便找個理由騙你罷了。你一個成年人,竟然會相信這么荒唐的言論?”
“這樣啊...”聽出男人話語里的嘲諷意味,張逸略顯尷尬的抽動嘴角。
他沒有選擇輕信男人的回答,而是用一種求證的眼神,看向身后的伊凡娜。
躲在門后的伊凡娜,深深的低著頭,像是一個被抓了個現行的小偷,局促的縮在墻角,不敢面對中年男人。
雖然張逸看不到伊凡娜的表情,但女孩的舉止,似乎默認了男人的話語——她謊稱有鬼,只是為了不想回家罷了。
但張逸知道此事絕不簡單,《惡魔之瞳》的游戲地點就在這里,此處很可能潛伏著鬼怪。
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張逸耐住性子和男人套近乎:“今天我剛搬到這棟公寓,還沒來得及熟悉環境。既然如此,我們就是鄰居了。請問您怎么稱呼?”
“克勞德·德雷。”男人吸了口煙,淡淡的說道。那陰沉的臉龐,顯然沒有與張逸打招呼的意思。“張先生,我們要睡覺了,有什么話還是改日再聊吧,無論如何,今天謝謝你把伊凡娜送來。”
“不必客氣...”張逸話剛脫口,視線猛然定格到克勞德指間的香煙。
這根廉價的劣質香煙,冒著縷縷的白氣,閃爍著火星的煙絲,在昏暗的房間里非常顯眼。
這一刻,張逸忽然明白伊凡娜腿部的傷疤從何而來。
他隱隱意識到,有相當大的可能,是被這個男人用煙頭燙傷的!
因為伊凡娜只和克勞德生活在一起。而且,傷口剛好和煙頭吻合。
眼前的中年男子,很可能是個心理扭曲的虐待狂,竟然對親生女兒都下得出手。甚至用煙頭燙了幾十余次。在未痊愈的傷疤上又留下傷疤,才使得伊凡娜腿部的傷疤那樣觸目驚心。
雖然克勞德已經下了逐客令,但張逸懷疑男人有施虐行為后,卻是不為所動的站在房間里。
在沒有弄清真相之前,張逸不打算就這么離開。
漆黑的眼眸,閃爍著冷冽的寒光,掃視著房間里的環境。
落滿煙頭和塑料瓶的地板、凌亂的床鋪、堆積成山的臟亂衣物、兩張破舊的單人床。
毫無疑問,沒有第三個人存在。
奇怪的是,張逸清楚的記得,伊凡娜在上樓時分明說,她的媽媽也在家,但為何這里只有她的父親?而且,這間屋子里也沒有女性生活過的跡象。
被濃郁的煙味嗆得咳嗽了兩聲,張逸皮笑肉不笑的道:“克勞德先生,請問伊凡娜的母親在家嗎?”
眉頭微微皺起,克勞德吐出一口煙圈,顯得極為不耐煩:
“你一定又被這孩子騙了。她媽媽早就已經死了。張先生,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您還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