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沒有任何標志物,也沒有路牌,就只有一根孤零零的鐵柱子。
吸了吸鼻涕,張逸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晚上七點四十,按照那個男人所說,還有一個多小時,才會有校車經過。
現在,張逸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紐約五月夜間的氣溫只有十一度,今晚還呼呼的刮著冷風。
張逸背靠著路燈,掃視著經過的車輛。牙齒止不住打顫,雙手不停的搓著手臂,只覺得寒風凜冽,吹面如刀。
站在寒風中,一直等到八點五十分,張逸連打了三個噴嚏后,還是沒有看到一輛校車經過,他忽然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好蠢,我竟然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張逸暗地里罵了自己一聲,上前邁出兩步,準備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將事情詢問清楚。
剛邁出一步,肩膀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拍了兩下!
張逸嚇得打了個冷戰,當即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身后。
只見身后的路燈旁,站著一位圍著頭巾的婦人。
這位婦人身材瘦小,年近百半,但卻保養得很好,臉龐上險有皺紋。兩眼無神,面容呆滯。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
“有什么事嗎?”
張逸后退半步,警惕的打量著婦人。剛才他分明沒有聽到腳步聲,不知道這女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你見過我的女兒嗎?”
婦人抬頭盯著張逸,灰褐色的眼瞳里布滿憂慮,雍容寫滿了憔悴。
張逸愣了愣神,意識到這是一位尋找失蹤女兒的母親,但還是沒有放下內心的戒備:“你女兒叫什么名字?”
“她叫珍妮,今年17歲。”婦人殷切的盯著張逸,激動的向前邁出兩步,聲音沙啞低沉:“珍妮每天晚上都會在這里等車,您見過她嗎?”
“珍妮?”張逸皺眉苦思,隨后搖了搖頭,“我印象里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我剛才確實看到有女孩經過,你可以描述一下她的長相嗎?”
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婦人面色焦急,干癟的手掌伸進了上衣口袋:“我有珍妮的照片,您可以看一下。”
說完,她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兩寸照片,遞了過來。
張逸接過照片,低頭端詳。
昏黃的照片上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身著藍色短裙,手捧鮮花,面帶微笑。身后的背景似乎是一座校園。
唯一奇怪的是,她是踮著腳站立的。就像是專業的芭蕾舞者,以極為夸張的姿勢踮起腳尖。很難想象,她能依靠足尖與地面的一丁點接觸面積,支撐起整副身軀。
女孩五官精致,長有一雙藍寶石般的深邃眼瞳和絕美的唇形。淡金色長發披散于肩頭,使其渾身散發出一股青春的朝氣與活力。
臉蛋本該稱得上完美無瑕,但是嘴邊卻有一個顯眼的黑痣。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標志。
正是這一點,讓張逸確信自己沒有見過珍妮。
張逸剛要把照片還給婦人,眼角余光一掃,猛然看到女孩背后的教學樓,那顯眼的“洛倫中學”四個大字,眼瞳卻是猛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