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高挺的鼻子,精干的短發,外表看起來放蕩不拘,嘴角蕩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照片上的男人和老人的外貌有幾分相似,張逸旁敲側擊的問道:“這是您的親人嗎?”
“是的...他是我的兒子。”
拇指輕輕摩擦著照片上男人的臉龐,老人的眼眸逐漸變得深情,自顧自的講道:“因為我對他教育方面的疏忽,他誤入歧途,酗酒抽煙,窮困潦倒。他算不上一個好人,但卻是我唯一的兒子...”
張逸看了眼照片,安慰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的兒子還很年輕,只要你能幫他改掉壞毛病,他一定能夠重獲新生。”
“不,沒有機會了...他已經死了。”
老人的話語突然冰冷下來,眼珠似乎蒙上一層陰影,變得有些暗淡。
“抱歉,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張逸沒想到現實這樣殘酷。這位老人年過半百,喪失了唯一的兒子,可以想象他的悲傷與痛楚。但是這件事,是否和游戲劇情存在聯系。
張逸不想揭開老人的傷疤,沉吟片刻,謹慎的問道:“您的兒子,是因病去世還是...遭遇意外?”
老人嘆了口氣,溫柔的眼神凝視著照片上的男人,“不,如果他走得很安詳,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解脫。但事實恰好相反...”
老人話鋒一轉,溝壑密布的臉龐像是暴雨來臨前的天空,陰翳灰暗。“都怪我沒有好好教導他,他惹上了仇家,被人活生生打死,如果兇手被繩之以法,這或許是個圓滿的結局。可恨的是,我沒有足夠的證據,不能將那群家伙送進監獄...”
老人的話還沒說完,坐在張逸前面的黑人青年突然站了起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扶著座椅,扭頭朝司機喊道:
“停車,我要下車!”
張逸微微一愣,覺得黑人青年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畢竟車廂里太過安靜,黑人青年坐得不算太遠,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都能聽到一些內容。
話音落地,黑人青年快步走到后門,握著扶手,臉色不太正常。
妖艷女人狐疑的望著他,開口問道:“還沒到地方呢?你怎么在這里下車?”
“沒事。”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黑人青年牽強的解釋道:“我有些頭暈,想下來透透氣。”
一聽這話,司機很配合的將公交車開到路邊,緩緩踩下剎車。
車門打開,黑人青年走下公交車,雙腳還沒站穩,他扭頭看了眼右側的馬路,像是瞧見了什么恐怖的場景,臉色勃然大變,立即躥回車廂。
“該死,那鬼東西跟上來了!”
黑人青年回到車廂,急忙朝司機喊道:“快開車!”
張逸驚疑的皺了皺眉頭,將腦袋伸進車窗,扭頭看向車后。
只見漆黑空曠的馬路上,有一道瘦高的黑影快速逼近。它就像參加比賽的短跑運動員,機械般的邁動雙腿,奇怪的是,它雙臂前伸,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腹部還有兩根長條行物體,拖在了地上。
只看一眼,張逸的心臟頓時墜入冰窟。這道黑影的輪廓,分明就是之前遇到的爛臉婦人。
沒想到,這鬼東西被甩在路邊后,竟然追著公交車跑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