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田一下子被問住，他下意識在心里道，為國家，為人民，為自己，或者是得到尊敬得到愛戴，實現自我價值和偉大理想。
這些都是很好很勵志的理由，但白曦剛才的話也很清楚，她一點都沒有這些想法。
就不說白曦提供的那行研究技術了，你要說她不為人民吧，牛羅村也是人民，牛羅村方圓百里的鄉社甚至更遠一些鄉鎮也因為白記得到了很大的實惠。
可你要說她多勤懇為人民，似乎又有些不對。
張秋田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定義白曦，想了許久，白曦這隨性的心性大約是因為打小牛羅村的人都由著她而養出來的。
也是，她是牛羅村的姑奶奶，村民們都疼惜愛護，她也不干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村民們就更加不會限制她如何了。
“我并沒有什么遠大的志向，所以不需要什么成就。”白曦說的漫不經心：“要不是拿著這個證，我可是真的一點都不待見你們啊。”
張秋田：“……”你拿著這個證件也不見得待見我啊。
瞥了陳大柳一眼，張秋田在心里嘀咕，特別是陳大柳，這個陳大柳，每次自己去牛羅村，就和防賊一樣，氣的他牙癢癢。
“白顧問，您就算不為自己，為牛羅村呢？”常秘書見狀，趕緊開口。
他承認，自己說這話有些卑鄙，有用牛羅村道德綁架白曦的既視感。
白曦還沒有開口呢，陳大柳就立馬說道：“我們不需要！”
“我們牛羅村本來就是一個小山村，大家也沒那么多野心，只要我們姑奶奶開心就夠了。”
陳大柳說著，從白曦身后出來，半蹲在她跟前，臉上滿滿的誠懇：“姑奶奶，您已經給鄉親們做的夠多的了，如今大家伙吃喝不愁，只要您開心自在，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姑奶奶護大家伙夠久的了，他們怎么能要求姑奶奶再委屈自己呢。
“姑奶奶，鄉親們就想您能開開心心的，只要您在，我們就很高興很高興了。”
陳大柳從來沒有一刻感到如此后悔，要是他有文化，也許能說出讓姑奶奶開心的話來吧？！
只是，陳大柳不知道，就是他這般詞窮，才更顯得真實可貴。
如果白曦真的在意什么，哪里會一直在牛羅村待著，早就幫著辦個廠子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知道。”白曦笑盈盈的，圓溜溜的眼睛微微的彎起。
看向常秘書，白曦的手狀是無聊的在桌上隨意的點了點，語氣和談論天氣差不多：“常秘書，你說的沒錯！”
張秋田驚訝的看向白曦，心喜道：“這么說，你是答應去科技研究院了？太好了！”
陳大柳緊張：“姑奶奶~”
雖說覺得姑奶奶一直待在村里悶了些，可姑奶奶去那個什么科技研究院的話，會不會吃不好睡不好啊？
他和陸先生打聽過了，科技研究院也不是不好，是那地方搞什么封閉管理，一兩年都不能出大門一步是常事，還有，那里搞起研究來，據說常常飯都顧不上吃。
那怎么行呢，我們姑奶奶才多大啊，身體可不好，經不住這樣高強度的工作的。
陳大柳覺得，牛羅村就是一個小山村，就這么一個姑奶奶，還是自私一點吧。
“姑奶奶，咱們大家伙求的不多，畢竟肚子再餓，吃的也就那么多，高矮胖瘦，穿的也是一身衣裳，房子大小，睡的也就一張床，甚至，死后也就是一捧黃土。”
“姑奶奶，咱們村如今已經很好很好了，大家有的吃有的穿，家里有大彩電，有縫紉機，能戴手表，騎自行車……姑奶奶，我們就是死……”
最后那半句話，被白曦輕掃一眼，陳大柳連忙咽了下去，訕訕道：“姑奶奶，我的意思就是，我們很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