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
時柚操著老母親的心。
白色貓兒用爪子掰開籠子,從里面跳出來,此時天色已黑,加上時柚速度快,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只在逃的小野貓。
跑到外面,時柚卻有些茫然。
冷宮往哪個方向來著?
時柚躲過當值的宮人,找了大半圈,終于找到了熟悉的路。
不過回冷宮的路上卻是出了點問題,她剛跳下宮墻——
“咔嚓”一聲。
只聽金屬相碰的聲音響起,貓落下時,恰好落在枯葉下的捕獸夾內。
大片的枯葉被彈開,時柚動了一下,捕獸夾便夾得越緊。
鋒利的金屬齒刺穿她的肉墊,深深地扎進肉中。
時柚回頭看了看,雖然很疼,但是她的臉上還是毫無一絲波瀾。
但是強裝鎮定也救不了她,畢竟被夾住是真的疼。
捕鼠夾子緊緊地夾著她的后腿,疼痛感襲遍她全身的神經。
而化雪之日,氣溫出奇得低。
冰寒滲入她的骨髓,讓她渾身的毛打著哆嗦,連細小的骨頭都在瑟瑟發抖。
時柚內心十分崩潰。
我怎么那么倒霉!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
為什么要對我這么一個可憐的貓貓下手!
有沒有點公德心!為什么要把捕鼠夾放在這種地方!
不過片刻,鮮血彌漫而出,逐漸染上雪白毛發,又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紅與白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讓人見之,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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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到冷宮,已經是半夜了,時柚見到屋里還點著蠟燭。
現在都半夜三更了,崽崽還沒睡?這是要當夜貓子嗎?
謝綏聽到外邊悉悉索索的動靜,轉頭看向那條門縫。
門縫里伸進來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爪尖,正努力的往里探著,企圖將門給擠開。
謝綏看著那只胡亂揮舞的爪子,竟然有點想笑。
他家阿花真是又萌又可愛。
在門外的時柚抖了抖耳朵,察覺了門內的腳步聲。
“喵!”她收回爪子,朝著門縫叫了一聲。
謝綏將門打開。
“舍得回來了。”他斂下眼,隱去眼底一絲笑意。
時柚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時柚很快反應過來,她現在是一只貓啊,她怕什么啊?
小貓經常亂跑,整日不著家不是常事嗎?
時柚心一橫,干脆裝作傻白甜,她歪著頭,呆呆的、萌萌的看著謝綏。
你在說什么?
小貓咪什么都不知道。
“喵~”
她懵懂的叫了聲,聲音奶奶的,萌得令人肝顫,那雙湛藍色眼睛漂亮極了,像是最純凈的寶石,無辜可憐又招人喜歡。
待他把時柚抱起時,摸到一片濕潤,只見貓兒后腿處汩汩而流的血,片刻便染臟了他的衣裳,心下一驚。
“何人傷了你?”謝綏壓著怒氣,眼底黑沉沉一片,猶如暴風雨來臨前夕。
時柚將肉墊置放在他的手心,并眨了幾下眼睛,軟軟地“喵”了幾聲。
小小的貓咪就像在說,沒事的我不疼的。
乖巧的讓人心疼。
謝綏眉頭微皺,眸色深沉,將時柚重新抱回懷里,聲音中帶著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
傷害你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他手指順著時柚的脊背一下下撫摸。
“我給你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