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想當,他們小兩口就找一個地方歸隱起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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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師回朝那日,有幸見到時柚真容的百姓,都說七皇子帶回來的女子美得不似真人,仿佛狐妖生的一般。
這些年謝綏平定了不少叛亂,積累功勛無數,在民間的名聲日漸水漲船高。
“我聽說啊,七皇子在邊疆的時候,英勇殺敵簡直是令敵軍聞風喪膽!”
“真有這么厲害嗎?”
“那是自然!我鄰居大爺家的孫子就是在七皇子手底下當兵,他說的話還能有假!”
“而且最讓人覺得稀罕的是,七皇子殿下把咱們老百姓當成人啊!他帶兵打仗,傷亡是最少的!”
百姓們一個個提起七皇子殿下的事跡,簡直是眉飛色舞,說的自己好像在戰場似的!
將謝綏在邊疆的時候,如何愛惜士兵,如何英姿不凡,說得有鼻子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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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綏回到皇宮,第一時間被皇帝叫去了。
他錯愕的看著臥在塌上的皇帝,沒法相信眼前這個瘦得只剩下骨頭的男人竟然會是幾年前那個在壽宴上意氣風發的男人。
他看起來太瘦了。
臉上一點肉都沒有,臉頰瘦得都快凹下去了,眼皮也耷拉著,眼睛更是死氣沉沉的,要不是他還有呼吸,還能說話,恐怕都要以為他不是活人,而是一個死人了。
察覺到謝綏的驚愕。
皇帝撕心裂肺咳嗽了好一陣,他才開口,“老七,這些年苦了你,平定邊疆叛亂,你有功了。”
聽到這話。
謝綏收斂起了臉上的表情,他神色淡淡的看著眼前這個垂暮的老人,沒有說話。
皇帝并不在意他的態度,他靠在引枕上,呼吸困難的停頓了好一會才開口,繼續說道:“綏兒,朕知道你恨朕,恐怕都恨不得殺了朕。”
“但父皇時日無多,只是放心不下這大邑國的江山社稷。”
宮里的這幾位,一個個都巴不得他早些駕崩,好自行登上帝位!
他看好的兒子中,竟沒有一個目光長遠的,舍得暫且放棄這朝堂,去領兵打仗立下軍功,唯有這個冷宮里他從不正眼看過的兒子。
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大抵撐不過多久了。
他睜著那雙空洞的眼睛看著頭頂帷帳上的紋路樣式,“朕也不知那幾個兒子是誰給朕下的毒,盼著朕早死好繼任皇位,朕偏不如他們愿,老七,這皇位由你繼承可好?”
謝綏看著他,并沒有因為他的這番話語產生任何波動。
他想要這個位置,不過是為了保護心愛之人罷了。
“是,父皇。”
皇帝臉頰幾經抖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喘著粗氣說道,“朕便將這江山托付給你了。”
他閉起眼,似是在回憶自己這一生,從最開始意氣風發的登基,到最后慢慢加深的猜忌,和舊日好友的駁見,然后是一個又一個人離開他。
這些年。
這把龍椅,讓他失去了至交好友,失去了最為親密的兄弟,甚至于……走到現在,他連自己的妻兒都不再相信。
真是荒唐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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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禁衛軍從四面八方涌入,劍戟橫指坐在床邊的少年,謝浽緩緩抬起頭來:“三皇兄,你這是要弒君造反嗎?”
皇帝寢殿,領兵持器闖入,不是要造反是要做什么。
謝君珩背著手,站于禁衛軍中間,目光幽幽冷冷:“七弟,要弒君造反的人,是你。”
謝綏挑了挑眉,這是要栽贓陷害了。
謝君珩陰鷙的眼神在謝綏身上掃過:“七皇子叛亂謀逆,弒君奪位,兒臣救駕來遲,父皇不治而亡,唯有生擒逆賊,以正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