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溪水蜿蜒而下,蕭令儀緊緊地注視著面前的女子,月色再美,也不及眼前人的一雙光華流轉的眼眸。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
一句“好”早已脫口而出。
這一聲也太急切了些許。
意識到自己毫無掩飾的迫不及待,青年一張白玉般的面容上閃過片刻的羞赧。
加上他生的實在妖冶奪目,這一點點的羞澀暈紅,在他臉上便更像是紅梅落白雪,一眼望去,即是顛倒眾生。
青年抿唇一笑。
稍稍矜持地說了一句。
“都聽師尊的。”
他這一笑,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羞澀靦腆,和江姒記憶里那個溫柔細致的師弟重合在了一起。
當年對外永遠溫和雅致、仿佛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令儀君,在她這個師姐面前,卻一直都是這副靦腆羞澀的模樣。
蕭令儀啊。
蕭令儀……
江姒的神色復雜了幾分。
若是蕭令儀不曾誤入歧途,那他們又何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她當年又何須親手殺死與自己相伴百年之久的同門師弟。
……罷了。
如今她又有何資格說他。
現在的她和當年的他又有何區別。
說他瘋魔。
可她又何嘗不是。
飛升一事,已經成了她的執念。
***
江姒做事向來隨心所欲。
一是因為她實力強橫,敢明面上和她剛的,差不多都被她揍服了。
斷水劍下,亡魂無數。
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再者就是她根本不在乎流言蜚語,縱使流言再滿天飛,她也是那群廢物窮極一生也無法趕上的存在。
因此,她毫無顧忌地放出了自己將要締結道侶的消息。
一時間,滿眾嘩然。
昆侖掌門玄虛子失手打碎了茶盞,白胡子都翹了起來,心中暗道一聲要死。
劍閣閣主停住了落棋的指尖,神色復雜。
…
就連靈山的佛修大能蓮池,聞言,也停住了敲動木魚的手指,穿著雪白袈裟的僧人睜開一雙古井無波的眼,他端坐在蒲團之上,靜靜坐了很久。
他垂眸看向手腕之上帶著的一根褪了色的紅繩,終還是拉起衣袖蓋住了。
眉目如畫的僧人抬眸,望著滿目神佛,雙手合十,贖悔心中的過錯。
…
蓮池此生見過最美的風景。
便是邀月峰上的那片云霞。
……
這位曾經名動天下的幽州女君即將成婚,對象還是自己的關門弟子。
即是大門派的古板長老也只敢在暗地里罵幾句荒唐,真真切切到明面上去呵斥她的,還真沒有。
修真界的成婚儀式并不像人間的那樣繁瑣,只需結締二人去三生石上刻下二人的名字,便代表著結締成功。
雖然江姒不在乎這些,但蕭令儀一反常態堅持要辦個正經的成婚儀式,他在其他方面乖巧得要命,從來不和江姒提什么要求,但就是在這件事上執拗得很。
他非要一場婚禮。
江姒也就順了他的意。
掌門玄虛子還來問過江姒有沒有什么他們昆侖派幫的上忙的地方,神情躍躍欲試,但是被江姒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聽到這個消息,還有個跌破眼鏡的就是浮驊了。
他他他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么回事?
君上她不是說要處置掉那個孤魂野鬼的么?
怎么突然要和他結為道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