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羲和手上,接連吃了西北暗樁被拔,安氏被賜死兩個大虧,祐寧帝這會兒是最不想聽到有關沈羲和,甚至有人與東宮走得近的話,他的心里已經開始很忌憚沈羲和。
后宮各方勢力形成了一個平衡,他執掌天下這么多年,榮氏一向深得他心,對他絕無半點欺瞞,這些年后宮也管理得井井有條,雖不能把每個人都摸清,可大部分人他也通過榮氏心里清楚是何人所埋,有些不確定也能大致有個猜測。
真讓沈羲和去清理一遍,日后他都不敢進后宮!
這次行宮,沈羲和能夠這么順利害了安氏,便是因著行宮他幾年才來一次,行宮的人也不在掌控之中,才讓沈羲和鉆了空子,他如何能夠讓后宮變成第二個行宮?
“陛下,后宮自陛下登基,已經二十載未曾放人,而每年采選卻未曾斷歇,掖庭宮內陰氣郁積,正如百年前太宗陛下在位之時的大旱,兒雖不能篤定,卻也覺著先人智慧不可辱沒,放宮人出宮也是積攢福德,陛下何妨一試?”蕭長卿說得有理有據。
卻遭到了群臣的反駁,尤其是大世家,在宮中有他們的人,這一大赦后宮,直接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可不想日后對宮中之事耳聾眼瞎。
“你可有看見群臣之意?”祐寧帝審視著蕭長卿。
“陛下,兒此舉,無私心,只為陛下分憂,為受苦受難百姓謀利。”蕭長卿掀袍跪下來,挺直背脊,“請陛下采納。”
祐寧帝一時間猜不透蕭長卿葫蘆里賣得什么藥,畢竟登州民亂就現有的證據,似乎是自己這個好兒子暗中推波助瀾,不過是未掌握十足的證據,他才沒有發難。
沒有想到蕭長卿今日又給他唱了一出排憂解難,他泄露太史監預測有雨之日的消息,引起百姓憤怒,除了讓老八玉毀櫝中意外,就只是給他抹黑。
背地里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轉頭就又殫精竭力急百姓所急,這是自知行跡敗露才急忙彌補,還是登州民亂背后另有隱情?
“大赦后宮,茲事體大,不可隨意而定。”祐寧帝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朝臣也恭送完陛下后,紛紛散去,誰也沒有想到蕭長卿走出大殿外,又跪了下來:“懇求陛下為登州百姓,大赦后宮。”
大門緊閉,無人回應,蕭長卿卻面不改色,青松一般筆直跪著。
“用不用,我們在登州添把火?”沈羲和等蕭華雍回來之后問。
蕭華雍莞爾一笑:“一事不煩二主,老五既然接下此事,自然能成。”
正如蕭長卿在登州散布太史監消息一般,輕而易舉就能散布自己今日朝堂上的話,只需要稍稍煽風點火,百姓聽聞大赦后宮就能有雨,自然會聯名請命。
后宮是帝王的,帝王若不大赦后宮,便是為了貪圖享樂,罔顧百姓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