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的目光從那對假扮他們下殺手的男女消失的方向收回來,視線飛掠掠過身首異處,倒在血泊之中的幾個人:“你又在嫁禍信王。”
難怪蕭華雍要這么大搖大擺出現在本就不應該出現的鎮上,他是故意招搖過市,引起旁人注意,這些人遲遲不會去復命,自然會有人追尋過來,只需要把這些人的尸體……不,只需要把這些人的死狀報到蕭長彥的耳里,就足夠蕭長彥懷疑蕭長卿。
蕭華雍唇角上翹,從袖中抽出一根銀絲,大概有筷子一半粗細:“這是老五手下的人獨有的殺人武器。”
蕭華雍那些年可是研究了不少死于蕭長卿手下人的尸體,才將他秘密研制的武器給摸透,不止蕭華雍在研究,就連蕭長彥也在摸索,只是現在還沒有摸透罷了。
蕭長卿曾經是祐寧帝最倚重之人,蕭華雍研究他手下的秘密武器,純粹是打發時間,滿足好奇之心,而蕭長彥則是因為有帝王之心,一直將蕭長卿視作勁敵,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蕭長彥琢磨蕭長卿手下的秘密武器這么多年都沒有琢磨透,等到他看到這些尸體,就不太會相信是嫁禍,因為聰明之人有聰明之人的致命點,那就是太過傲氣,他都沒有琢磨透,自然就不會信有旁人能夠琢磨透,從而弄出來嫁禍蕭長卿。
蕭華雍的眼尾有顆黑芝麻大小的痣,這顆痣極為神奇,但他裝作孱弱之時,眼角微微耷拉,這顆痣給他平添一絲弱不禁風的易碎感。
當他斂去那一身偽裝的孱弱之氣,變得狡猾奸詐之時,這顆痣隨著他眼角的碎光又增添了一絲邪佞之氣。
就好比現在,他這副唯恐天下不亂的陰險模樣,仿佛讓眼尾那顆小痣都生動禍害了起來。
沈羲和收回目光,牽著自己的韁繩:“走吧。”
蕭華雍想要引得蕭長卿與蕭長彥敵對,已經是勢在必行,蕭長彥本就是敵人,蕭長卿也非友人,生在皇家,本就是這樣,互相防備與試探,只要沒有如同六皇子蕭長瑜那般抽身,陷入局中是遲早之事。
沈羲和并沒有覺得蕭華雍做得不對,只要不殃及登州百姓,他想要如何沈羲和都不會出言阻止。
“遵命。”蕭華雍還耍寶一聲,故作逗趣,搖搖晃晃似殷勤的小廝一般跟上沈羲和。
夫妻兩一路上順順利利,只要蕭華雍不生事,就沒有事兒能夠尋上他們。
而蕭長彥的臉色卻極為不好,戰場上八面圍攻的敵軍都沒有擾亂過他的判斷,可現在他漸漸收起來的消息卻讓他失去了判斷力。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他要尋找的那個人是他的五哥信王——蕭長卿。
登州時散步太史監預測謠言,之后引起民亂,再弄出個奇石將太子也卷入進來,讓事情變得越發復雜,及至此刻親自護送太子夫婦前來……
“王爺,信王的人已經殺了我們幾波探子。”蕭長彥的幕僚很是憤怒。
“我總覺著事情不應如此……”蕭長彥卻又說不出為何不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