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蕭長彥回話的機會,蕭華雍側首對著來告狀的三人道:“你們被難民劫掠,是官府看管不利之責,后景王以此勸你們慷慨解囊,固有脅迫之意,卻也為你們解了難。
須知若是景王嚴懲帶頭鬧事的災民,怨氣難紓,窮途末路,必是血濺三尺。
你們富裕本不是錯,亦不是該被欺壓之人。然則,你們應當明白懷璧其罪。待到水患之事了卻,孤會上奏陛下為你們此次相助百姓之舉賜予積善之家牌匾。
你們以為如何?”
說得多么義正言辭,面色多么威嚴從容,沈羲和心里只有無恥二字。
蕭華雍把一個心里偏頗妻子,明面上卻又顧念兄弟之情,夾在兄弟與妻子之間左右為難,盡最大努力周全雙方的好兒郎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擼了蕭長彥賑災主官的大權,又在狀告蕭長彥的面前效益利弊維護蕭長彥,將所為仗勢欺壓變成為他們著想,為了平息這些被壓榨了家底濟民的人,又許諾給予榮譽。
真是好人都被他一個人當完了!
于沈羲和,在外人眼里他滿足了妻子想要攬權的目的。
于蕭長彥,他雖然偏向妻子,但卻也算是將蕭長彥這不當之舉給徹底揭過,日后不會有人逮著這事兒揪著蕭長彥不放。
于這些文登縣內被迫掏空家底的人,他是為他們做主,為他們送來至高榮譽的皇太子,他們得對他感激涕零。
“小民叩謝太子殿下。”告狀的三人很是激動地伏地叩拜。
蕭華雍虛抬了抬手,似是精力不濟,轉頭看向蕭長彥:“八弟可有異議?”
對著一臉溫和笑著的太子皇兄,蕭長彥就差沒有憋悶死,他看了眼沉著臉,似是有些不愉的沈羲和,張了張嘴,只得道:“是臣弟無能,偏勞太子皇兄受累。”
這算是默認了太子的舉措。
蕭華雍與沈羲和這一出戲,展現在蕭長彥的眼里,兼之先前對蕭華雍與沈羲和的推測,越發證實了蕭華雍并不是不顧念兄弟情義,也并不是平庸無為,只是習慣性偏頗沈羲和罷了。
皇太子體弱,賑災又不是什么好事兒,一個不慎就是遺臭萬年,蕭華雍是傻了才會去攬權,明顯是沈羲和想要干預進來,蕭華雍雖然不遠,卻也只能依著她。
蕭華雍點了點頭,便疲憊道:“若無事,你們便退下,八弟隨我來,登州之事,你仔細與我說說。”
說著就由天圓將他往另一處攙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