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只是太子妃,若直接她來下令,蕭長彥要是反對,地方官員肯定支持蕭長彥。可若是蕭長卿則不同,地方官員會輕視太子妃,卻不會輕視信王。
“是弟弟僭越了。”蕭長彥拱了拱手,就大步離去。
蕭長卿抬眼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皺眉沉默了片刻,轉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太子殿下身子如何?你方才何至于如此失態?”蕭長彥回到了縣衙,只留下了自己的幕僚,對于幕僚的城府他極其了解,不應當露出那樣的神色。
“殿下,太子殿下是真的命不久矣。”幕僚克制住顫聲道。
蕭長彥驀然盯著他,抿唇不語。
“殿下,屬下隨著先生學藝之時,有次揚帆出海,不慎遇到風浪,到達西域之外一個神秘之地,那里有著許多我們未曾得見的奇花異草,多為有毒之物,其中有一種毒,極其刁鉆,它像蠱蟲,入了人體會蟄伏起來,日漸折磨,日益蠶食,直至令人油盡燈枯。”
沈羲和與蕭華雍都想不到,蕭長彥這個幕僚見過蕭華雍所中的毒。
“你是說……太子殿下身中這種奇毒?”蕭長彥明悟過來。
幕僚頷首:“這毒不僅刁鉆更是霸道,中了這種毒旁的毒就再不能近身,但它卻也是無解之毒。”
這種毒中了就會百毒不侵,卻無藥可解,一旦毒素浸透,就是死期。
他的先生對這種毒很是感興趣,特意帶了一些回來鉆研,經過反復鉆研,確認是無解之物。
“太子殿下中毒多久了?”蕭長彥有一瞬間懷疑蕭華雍中的毒可能是沈羲和所下,目的就是不著痕跡除掉蕭華雍。
“屬下無從判斷,這毒雖然無藥可解,但毒發的速度極其受影響,體健之人,亦或者有杏林圣手時常調理抑制毒發,也會有成效。”幕僚搖首,“屬下只能斷定太子殿下身體虧損極其嚴重,哪怕是再如何抑制,也至多不過兩年,便治無可治。”
沉默了許久,蕭長彥才問:“當真藥石無醫?”
這一刻,蕭長彥說不出心里的滋味,他有心帝王,是因為他早早就知道太子無緣帝位,他一直以為太子是體弱,現在卻發現太子并不是天意,而是人為。
他心里有種同為帝王天家子的悲涼,倒也沒有多少喜悅,因為太子在他的認知里,就是個早夭之人,這個結果并沒有意外,只是方式有些不同罷了。
“先生鉆研十數載,都未曾尋到解藥。”幕僚如是回答。
“此事日后莫要再提,你也權當不知太子是中毒。”蕭長彥收拾好情緒叮囑,當下便道,“太子中毒應當與沈氏無關,但沈氏極有可能也知太子身中奇毒,她與五兄或許真如你所言,早已結為同盟。”
既然早就知道蕭華雍命不久矣,那肯定要給自己尋找到最好的退路。
蕭長彥從未想過沈羲和是打算沒有了蕭華雍,也要單槍匹馬與他們一爭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