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在步疏林的屋子里沐浴,有人走近,習武的他自然知道,但他以為來人是吃飽喝足的銀山回來了,故而銀山推了門進來他也沒有在意。
直到人繞過屏風走過來,他回身一看,就看到面色蒼白,僵硬立在他面前的崔晉百!
他拉了衣衫迅速穿好,因為他與步疏林聲音不同,不能發聲,故而就隔著浴桶,僵硬著身子與崔晉百面對而立。
崔晉百已經整個人傻了,他死死盯著面前的人,一直以來的幻想在這一瞬轟然破碎。
他……他竟然是男兒身!
可是那晚明明他是與女子一夜纏綿,被褥上的落紅也證明這一點,如果不是他,那么那一晚他與何人風流?
所以他是知曉他與旁人……才會避著他,不愿見他?
崔晉百大腦一片恐怕,他所推斷的全然被推翻,他自以為的喜悅成了莫大的諷刺,
本就剛剛恢復了幾分元氣的崔晉百,壓制不住翻涌的氣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細紗的屏風綻開朵朵紅梅,崔晉百受不住沖擊,暈厥了過去。
替身連忙上前將昏厥的崔晉百扶到榻上,他急得不知所措,只能板著一張臉去了廚房抓住還在搶奪牛肉的銀山,沉沉盯了銀山一眼,轉身就走了,銀山倏地站起身跟上。
回到屋子里,就看到昏迷不醒的崔晉百,銀山嚇得腿軟:“我去喚醫師,再知會世子,你穩住,就尋個世子平日里的模樣坐著……”
醫師來診斷出崔晉百是急怒攻心,六腑具焚,傷了元氣,加上舊傷未痊愈,來勢兇猛,若不及時行針順氣,極有可能致使終身癱瘓。
“我們入不了宮,隨醫師現下定然在宮中。”銀山急得只揪頭發。
“我去。”步疏林的替身丟下兩個字,就拿了步疏林的腰牌,直奔宮里。
也幸得現在沈羲和掌宮權,步疏林本身又有金吾衛的頭銜,他做出十萬火急的模樣,遇到熟人也不寒暄,這才順利到了東宮,沈羲和聽到來龍去脈,都驚得說不出話,連忙派隨阿喜跟著人出宮,回程的路上有隨阿喜應付,一來一回便沒有出岔子。
等到隨阿喜給崔晉百施針完畢,步疏林才十萬火急趕回來,崔晉百仍舊在昏迷之中。
她心口一緊:“他如何了?”
“其余倒也無大礙,只是……”隨阿喜斟酌言辭,“崔少卿受激過甚,或許會有一些躲避之意,短時日內,恐不易醒來。”
崔晉百被刺激得很重,本就傷得不輕,六腑具焚,這些日子調養回來的元氣都全部折損,在隨阿喜施針之刺激他蘇醒的時候,他竟有回護抗拒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