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的爹發現了運鹽的砝碼出了問題。從而遭到了陷害才入了監。”
“砝碼?”
“是。原本鹽運里頭的砝碼會有差額,因為運輸過程中會有損失。24斤對11斤您應該知道。鹽商聯盟也就是鹽幫就動起了賄通上下、加重砝碼主意。這件事是鹽幫的鹽總商樊宗澄一手策劃。
當朝鹽運御史靳維安也有參與,是他買通了鑄造砝碼的工頭高瑞安。
樊宗澄許諾高瑞安事成之后給予100兩好處費,于是高瑞安在鑄造新砝碼的時候每個都增加了重量。等砝碼全部通過戶部驗收之后,再找機會偷換。
這一用就是五年,五年中官府對此毫不知情。
長蘆鹽場的鹽商們卻大多都略知一二,但都沒有告發。
也就是去年,我爹發現了這件事的蛛絲馬跡,便一路追查調查,又上了折子給了工部。
卻是折子也沒到皇上手里,高瑞安也被殺了,那些做了手腳的砝碼也不知去向。我爹又以貪污罪入了監。說我爹貪污了五百萬兩,人證物證銀兩都有,無從抵賴。
我大哥告到了張援大人那里,張援大人口口聲聲說徹查此事,卻也是不了了之。
我們家被奪了旗,如今我爹還在牢里呢。求主子爺做主,請主子爺徹查此事。”
陳氏說的是聲淚俱下的。
四爺眉頭微蹙,他著實是驚著了。
這件事若真是如此,那么鹽道上的漏洞那就是一個巨額數字。
直覺告訴他,那個陳大人應該就是被冤枉的,陳氏的大哥陳鵬年是一個清明之人,古板且有些認死理。
有其子,必然其父不會太不明事理,五百萬兩的貪污,因是不可能的。
看陳氏哭成這樣,四爺有些煩。女人真的是水做的,瞧瞧她那些淚都得將自己給淹死了。
四爺還真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
他定神說道:“好了,你放心。爺會將這件事調查清楚。你先回吧。”
陳氏拭淚喜出望外,四爺能這么承諾,必然是回會盡力去查的。之前大哥就說過,四爺雖年輕,卻是成年皇子里最清明公正之人。
沒想到到了四爺府,才是她的運氣。人生之事,誰能預料。
“妾身多謝主子爺!妾身多謝主子爺!”
四爺手往前揮了揮,讓陳氏退下了。
四爺隨之叫了聲:“蘇培盛!”
侯在門外的蘇培盛連忙進來了。
“奴才在。”
“給陳姑娘送些賞賜過去,吩咐膳房,對她多加關照。”
她臉上的腫四爺也看進去了,定是那些侍妾們勾心斗角。看在陳鵬年的份上,發了善心讓她在侍妾院兒里好過點。
“嗻。”
蘇培盛緊著去讓小春子給張羅一下,給陳氏送些糕點首飾旗裝過去,又要小太監跟膳房說了一聲。
四爺院兒里的一句話,足以讓陳氏在侍妾那兒松快多了。伊氏她們肯定也要悠著些了。
四爺的手支在唇間,轉臉看向窗外。
鹽道必然有一個大窟窿,砝碼之事必然是冰山一角。這件事著實不可思議,他沒想到,有人的膽子居然這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