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孫夫子看得一張臉拉成了一條干癟癟的長茄瓜,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正想開溜呢。
喬帥忽然站了起來,脆生生的道,“劉大人說活到老學到老,可是剛剛孫夫子卻說,美美夫子上課教這些東西,會試是不考的,對于金榜題名,高中狀元一點用都沒有,說美美夫子是在浪費一眾學子的時間。
孫夫子的意思是,學子們學的一切,都要以金榜題名為目的,說美美夫子來這里是嘩眾取寵,說秦夫子把美美夫子這種阿貓阿狗都請來白鹿書院做夫子是誤人子弟呢?
到底誰是對誰是錯呢?
圣上在此,還請圣上給喬帥指點迷津。”
喬帥稚嫩又清亮的嗓音說罷,漂亮的大眼睛看著皇帝,一副懵懂小孩求知若渴的模樣。
孫夫子剛剛說喬美美是阿貓阿狗,他必須要為喬美美報仇!
他就是這么護短,哼!
他的話音落下,整個現場一秒寂靜,落針可聞。
一眾學子震驚佩服小帥膽子大如天,竟然敢問出這種話,又害怕孫夫子會發難,卻又有一點期待,想要知道圣上是怎么個看法。
自古以來,他們寒窗苦讀都是以金榜題名為目的,可是,美美夫子和喬小帥說得也沒錯。
天下學子千千萬,能金榜題名的有幾人,要是不能高中,他們真的要一直繼續考,考到白發蒼蒼為止么?
要是不能高中,他們真的要做一根咸魚?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他們能不能有別的路子光門耀楣,光宗耀祖?
齊刷刷的,全都滿目迷惘的看向了圣上,希望圣上能為他們指點迷津。
孫夫子聽得喬帥的話,不知為何有不好的預感,想逃。
可是此刻,全部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連圣上也看了過來,她的雙腳好像被盯在了原地,壓根挪不開。
特別是圣上的眸光,若千斤壓頂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又冷又重,他感覺自己被凍成了一只彎曲的冰雕。
一旁的良妃看著看過來的皇帝,忽然低低的輕柔的道,“皇上,白鹿書院是研究學術的地方,孫夫子不過也是……”
君北夜卻沒有看她,仿若沒有感情的嗓音,淡淡的打斷了她,冰冷的眸光還是落在孫夫子的身上,“孫夫子說美美夫子是阿貓阿狗?”
嗓音不大,卻像有冰山轟然砸下。
孫夫子雙腳一軟,“撲通——”一聲跪地,顫聲道,“微臣,微臣,微臣不過是,是隨口一說,并無,并無……”
君北夜看向秦夫子淡淡道,“夫子,傳道受業解惑,是天下讀書人的楷模,說話怎可如此隨便,如此隨便怎能當白鹿書院的夫子?”
秦夫子也嚇出了一身冷汗,急急道,“是微臣的錯,微臣必定加強對夫子們的管理。”
君北夜冷冷道,“說話如此隨便的夫子,想來不能擔當教書育人的重任,秦夫子挑個合適的頂替上即可。”
說罷,轉向喬帥,繼續道,“十年寒窗苦讀,能金榜題名一朝高中固然是好,可是不高中也不代表所學的東西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