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眷戀這樣的生活。
他是親王,分封東洲,身負著邊疆的安定和百姓的安居樂業,怎么能躲在這里貪圖安樂與寧靜。
他接到了親衛的信,軍中諸多事務需要自己親自回去處理,是時候離開這里了。
離開這里的前一夜,他在茅屋的花樹下喝酒,是她親自釀的桃花釀,入口溫醇香甜,他卻只覺得滿口苦澀。
她完全不受影響,沒心沒肺,穿著一襲漂亮的桃花裙,還躺在花樹上頭曬月光。
他不知為何,有點生氣她的沒心沒肺,指尖一動,彈了一粒石子上去,打中了她躺著的枝椏。
枝椏“咔嚓”一聲折斷,她從桃花樹上掉了下來,堪堪掉進了他的懷里。
香玉抱滿懷。
他的一雙手更緊的擁住了她,無論如何不舍得放開。
都是月色惹的禍,不知道是誰主動,后來,這一夜,他們不分彼此的在了一起。
往后余生,無數次想念她的時候,他都記得這一夜。
月色溫柔,簌簌而下的桃花瓣,呼吸間纏繞著致命的桃花香,她在自己的身下,盛放得哪樣的炙熱,燦爛。
萬山遍野的桃花都比不過她一個。
如果此前還是依依不舍,真正擁有了她之后,就變成了刻骨的不舍。
他不舍得離開她,不舍得將她留在這深山野嶺,他想要跟她在一起,日日夜夜,夜夜日日,不分彼此。
他對她山盟海誓,甜言蜜語,滿口承諾,從此只有她一個女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聽得一生一世一雙人,最終答應了他,跟他回了東洲安東王府。
回到安東王府,她才發現,他已經有了妻兒,只是妻子臥床不起,形如枯槁。
她沒有跟他鬧,掉頭就走。
一貫的剛烈性子。
他好不容易才帶她回來,怎么能放她走,甜言蜜語說盡,賭天發誓,以后只得她一個女子,絕不會再有其他女人。
甚至為了她說要休妻再娶,再娶她為自己的王妃。
為了挽留她,他把所有的辦法用盡。
最終她沒有離開,卻也沒同意他休妻,她心地善良,看著那女人形同枯槁,一副將行就木的樣子,不忍心他休妻。
但她也沒跟他結親,也沒做他的妾,就這么在王府生活了下來,陪著他。
他一直將她當妻子對待,因為她沒名沒分,他更是疼惜她。
倒是外頭的人一直嚼舌根,說她是一個山野帶回來的賤婢,狐媚子妖精,用盡心機爬上他的床。
特別是生下君之雁后,這種說法更是甚囂塵土。
他心疼她,想要娶她,可是她不同意自己休妻,說他是鎮守一方的王,毫無緣由的休掉臥病在床的妻子太沒擔當,于他的名聲不好。
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只在乎他對自己好不好,只要他對她好,于她來說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只是沒想到有一天,她最在乎的都失去。
滿口甜言蜜語,說只愛她一個的人,最后跟別的女人滾在了一起。
她親眼看著他與別的女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她的世界瞬間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