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話都被堵住，如巖漿入喉，一路燒到肺腑，疼得起泡。
季青起眼底甚至出現茫然。
楚沁見他發呆，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季青起，吃飯啦，等會兒就要涼了。”
少年像是沒反應過來，有些機械的低頭看她，然后沒有思緒似的，木木的坐下去拿起筷子。
楚沁見他這樣，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心里也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嘴快——大約是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種雙向奔赴讓她實在克制不住想要和別人分享的喜悅，所以才沒忍住和季青起說起了這個。
男孩子對八卦，一般都不怎么感興趣的吧？
楚沁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吃飯吧，我不打擾你了，拜拜。”
她揮手告別，季青起連個回應都沒有。
楚沁摸了摸鼻子，回去自己病房了。
季青起一個人安靜坐著，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
直到某個時刻，他像是才突然醒神，一把扔了筷子，起身朝隔壁病房跑過去。
——在她還沒告白前，他也可以先告白。
機會平等，哪怕不能成功，也能阻止她和秦政的交往。
少年如風一樣，一把推開楚沁的病房門，入眼卻看見秦政和楚沁面對面站著，距離很近。
兩個人臉色紅紅，他沒進來之前，似乎在牽手，聽見聲響，快速分開。
剛剛確定關系的小情侶都一臉慌張，滿臉掩飾不住的慌亂。
直到看見來人是季青起，而不是楚婉婷，他們這才緩過神來。
楚沁拍了拍胸口，靈魂這才歸位：“嚇死我了，我以為是我媽媽。”
秦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有些不自在。
季青起瞳孔微縮：“你們……”
楚沁大大方方又滿臉紅霞的朝秦政身邊靠過去：“我和班長在交往啦，就剛剛，是我先告的白。”
她從季青起病房回來之后，就偷偷練習告白的草稿，沒注意到秦政給人復習完之后回來看她。
推開門，正好聽見楚沁背對著他在背腹稿，秦政一時沒忍住，說了句：“我也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于是就這樣確定戀愛關系了。
季青起腦子里的弦驀然崩斷！
“就因為他昨天送你來醫院，所以你就和他告白嗎？！”
楚沁有些無法理解他的憤怒，困惑的看他：“季青起，你怎么了？”
“你回答！是不是因為他救了你，所以你就喜歡他？！”少年胸膛起伏不定。
楚沁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道：“當然不是啊，我是因為喜歡秦政所以才告白的，這和救不救沒什么關系呀。”
“再說了，班長昨天就和我說過了，他只是發現了昏迷的我，然后送我來醫院，就這么簡單啊。”
楚沁并沒有深想季青起的話，她此刻大半心思都在秦政身上。
彼此看了對方一眼，楚沁從剛有男朋友的喜悅里回過神來：“季青起，你怎么了？”
少年狠狠閉眼，再睜眼，他想說：“楚沁，我也喜歡你，我想和你交往。”
可是……有用嗎？
沒有用。
說他是昨天救她的人，有用嗎？
依然沒用，最多也就換來一句謝謝。
——他沒機會了。
楚沁喜歡秦政，所以不管他有沒有救她，都影響不了她和秦政已經在交往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