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茶從來就是一個極度清醒的人。
該是她的便是她的,不該是的,忘掉就好了。反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祖師爺這種人物不是她這種孤魂野鬼可以肖想的。
聞宴卻道:“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低沉的聲線使得桑茶心猛地一顫。
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能不多想。
白皙若凝脂的手重新握住筷子,桑茶低下頭遮去并不平靜閃爍著的眸子,語氣卻與平時并無兩樣。
“有什么意思?”
聞宴懶懶散散地挑著面,篤定且從容:“不然,你怎么會到這里來?”
不知道是什么破碎的聲音。
桑茶眼睫毛顫了顫,聽了這話反而冷寂下來。
內心的一片狼藉與不知所措悄然而逝。
“說了是打印劇本,愛信不信。”
聞宴都有些摸不清桑茶是怎么想的了。
一會兒激動的鮮活,一會兒死寂的冷漠。
倏然就有點不是滋味兒。
“好吧,我信了。”
接下來的一頓面,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面對面吃著恰似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結賬的時候,桑茶本想將兩個人的一塊兒付了,老板娘熱情洋溢地說不用,這頓她請。
桑茶沒管,那就付了自己一個人的。
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店。
看客們的美顏沖擊總算是結束了。
一路沒人說話。
馬路邊,桑茶找到自己的車后,卻發現,聞宴倚在后方不遠處停的某品牌豪車上。
愣了一下,她道:“下個月見。”
應該只有下個月電影開機才能見了吧?
哪能每天都這么巧。
聞宴朝她微一頷首。
本著瀟灑走人的桑茶上車之后發動引擎,然而,發了半天,汽車就嗡嗡響了幾聲卻一動不動。
“操!”
桑茶沒好氣地拍了方向盤一下。
這么倒霉的?
癱坐在駕駛位上,桑茶煩悶地揉著太陽穴,那股子昏沉無力又全數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暫且不想動了。
打開車窗透氣,再將座椅調了個舒服的位置,她打算先躺會兒再解決車子走不了的事。
然而……
“車壞了?”
窗外猝地浮現出一張精致貌美的臉龐。
將準備小憩的桑茶嚇了一跳。
“你怎么還沒走?”
聞宴得寸進尺地將手臂撐在車窗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眉梢鋒利,眼底隱隱染著幸災樂禍的成分。
但是,見到方才還生龍活虎的女人眼下臉蛋倏然蒼白,他略有不悅地蹙了蹙眉。
很快又恢復了懶散的樣子。
“見你的車停著不走,擋我路了。”
桑茶咬著牙坐起身,“這么大一條路我擋你哪兒了?”
睜眼說瞎話也不知道找一個好點的借口嗎?
聞宴靜靜盯了她半晌,才緩緩道:“那好吧,是我想讓蘇影后蹭車回家,這個理由可以嗎?”
桑茶怔住。
五分鐘后。
坐在聞宴從未被開過苞的副駕駛位置,桑茶驀地有股受寵若驚的感覺。
真是看不懂祖師爺的想法。
但她也沒忘記給助理發消息叫他幫忙來把她的車給提去修一下。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聞宴開車的速度不急不緩,損失了魂力的桑茶都沒那么難受了。
想到什么,桑茶拿出自己順過來的劇本道:“看見沒?說了我是去打印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