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可能會有點疼,忍忍就過去了。”桑茶盤坐在他身后。
九尾狐與鳳凰的血脈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皆是萬獸之王,隨便一只都足以毀天滅地。
兩者混雜在一起,造成的力量有多么恐怖,上一世的人類和妖族深有體會。
花祭依言闔眼。
“只要是師尊給的,多疼都不怕,不必憐惜徒兒。”
桑茶忍著沒薅他腦袋。
花祭如此有恃無恐,應當是肯定了她不會知道他妖的身份,否則也不會如此放心地將后背交給她。
二人各懷鬼胎,也是看誰率先打破這場博弈。
桑茶手心緩緩凝聚出一團黑色靈氣,動蕩跳躍,像極了蒼茫無際的極夜。
貼上花祭后背的同時,她便感受到了萬惡蠻荒的力量,散布著瘡痍與餓殍,仿佛死亡的詛咒流淌在他的四肢百骸,被永世禁錮。
桑茶心一驚。
這是……
百年前的那場戰役遺留下來的嗎?
當時花祭可能尚未破殼,又有神獸與妖獸的力量本源,理所當然的,所有的邪惡與黑暗都朝他涌去。
造成了如今三股滅世力量鷸蚌相爭的局面。
桑茶咬緊了牙。
那場戰役……或多或少地與她有關。
她就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花祭日日受此折磨了。
…
這次的疏導還算順利。
桑茶睜開眼,天光大亮。
收回手,她斂去眼底的復雜情緒,正待要下床之時被攥住了手腕。
“師尊。”花祭側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桑茶垂眸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掀起眼皮淡淡道:“什么事?”
花祭并未急著答話,只維持著這個姿勢靜靜盯了她片刻,須臾,松開了她的手腕,微微一笑。
“沒事,就想叫叫師尊。”
桑茶抿著唇,出去之前回了頭:“你好好休息,收收心,不要被心魔控制。”
花祭眨了眨睫毛:“都聽師尊的。”
桑茶走了。
但她并沒有放心。
她當然不會傻到就靠自己這段時間的溫暖就將對方拉入正途,他只是將自己隱藏得更深,更為琢磨不透了。
他總是用著霧里看花美三分的態度對著自己,桑茶也完全沒辦法。
曾經的經歷并不能被抹平,她能做的,只是陪好花祭的未來。
而方才花祭拉住她,怕是想問……
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妖吧。
這好像成了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
歷消然好不容易抄完了門規,逃出了易柯的死亡冷氣。
正巧這時,大家合作的那本《清冷仙尊愛上我》也完結半冊了,大家趁著沒事,組織著去山下打算擺攤賣話本。
歷消然為了逃脫易柯花祭的魔爪,跟著一起去了。
誰知這一去就出了事。
“喲,這不是歷消然師弟嗎?在這兒蹲著干嘛呢?”
同樣穿著泫云宗內門弟子服飾的三名男子路過了他們的小攤,為首那個隨手撿了一本翻了兩頁。
“話本?歷師弟,玄武峰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嗎?需要你們在這兒擺攤?”孟慎和身旁的弟子揶揄一笑。
歷消然黑了臉:“關你們屁事,不買就滾,少擋老子光線。”
孟慎哈哈笑道:“別這個態度嘛,來者皆是客,我還沒看你怎么知道我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