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倪昆面前,自是形同虛設。
他都無需從桃林頂上飛掠,徑直步入林中,一邊欣賞這已含苞吐蕊的桃林美景,一邊循著心中一縷靈機指引,毫不遲疑地在林中左彎右繞,儼然一副對此陣諳熟于心的樣子。
沒多久,倪昆便順利走出了那厚達數里的桃林,來到一片竹林前。
行至此處,倪昆未再前行,駐足竹林之前,看著林中那隱隱露出的竹樓一角,揚聲道:
“在下倪昆,受好友陳玄風、梅超風所托,前來為黃島主送信。”
聲如悶雷,滾滾傳播開去,直抵數里之外。
傳聲之后,倪昆耐心等了好一陣,卻未見有任何回應。
黃藥師既未傳音回話,也沒派遣弟子或是啞仆前來接他。
這讓倪昆不禁有些奇怪。
再次吐氣開聲,將前話傳了一遍,又等片刻,還是不見有任何回應,倪昆沉吟一陣,步入竹林,來到竹樓之前。
竹樓空無一人,連門上的對聯都有些殘破。
從樓前遍地的積灰與竹葉看來,這竹樓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無人打理了。
“什么情況?怎都無人打掃的?黃藥師的弟子哪兒去了?啞仆呢?”
倪昆心下詫異,越過竹樓,走到一條小徑上,循著彎彎曲曲的小徑一路前行,又穿過一叢樹林,行過兩座石橋,來到一片江南園林格局的莊園之前。
莊園大門敞開,內里一片寂靜,未曾聽到半點人聲人語,只啾啾鳥鳴,偶爾自莊園內傳來。
倪昆皺著眉頭,步入莊園,就見莊園地面,積滿落葉浮塵,一派蕭瑟景像。可奇怪的是,莊內既無打斗痕跡,亦無血漬尸體,看上去不像是遭了殺劫的樣子。
一路深入莊園,始終不見人影,直到行至后院,一棟倉庫似的石屋之前,才隱隱感知到內里似有生人氣息。
倪昆駐足石屋門前,說道:
“在下倪昆……”
話沒說完,石屋大門吱呀一聲敞開,一個披頭散發,不修邊幅,眼眶烏青,滿面倦容的青衣中年走出門來,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倪昆,不耐煩地伸出手:
“信!”
倪昆一怔,心說這人是黃藥師?
不對吧,黃老邪一世瀟灑,到老都是風度翩翩的老帥哥。
可眼前這青衣中年,形象如此潦倒,衣服又舊又臟,指甲縫里還有泥垢,簡直就像是落魄江湖的浪人,哪有半點東邪黃藥師的風采?
當下他眼神古怪地看著青衣中年,用質詢的語氣說道:
“閣下便是桃花島主黃藥師?”
青衣中年不耐煩地說道:
“廢話!陳玄風和梅超風的信呢?拿出來,你就可以走了!”
黃藥師雖不拘小節,但對待千里迢迢幫他轉送弟子信件的客人,絕不會如此失禮。
除非陳玄風、梅超風是私奔出去的。
可如果真是私奔,那以黃藥師的古怪脾氣,現在怕是已經對倪昆這個送信人動手了。
倪昆心中暗忖,神情漸漸嚴肅起來:
“閣下究竟是誰?我好友陳玄風、梅超風口中的黃藥師,可不是閣下這般模樣!”
青衣中年微微一怔,不耐煩的臉上,漸漸浮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哦?我那兩個弟子,是如何形容我的?”
倪昆背負雙手,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