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忠于大漢我信,畢竟這大漢是世家的大漢。忠于陛下?”田風直視袁紹:“你們西園八校尉忠于陛下的恐怕就只有蹇碩這個太監吧?”
“元皓慎言!”袁紹抓著田風的手開始緩緩收緊。
“本初兄!”田風甩開袁紹的手轉身回席,“你也是四世三公之后,黨錮之禍你比誰都清楚,如今你們混跡于何屠夫門下真的沒有私心嗎?”
“別怪田豐心直口快,豐自幼喪親守喪,喪期過后仍笑不露齒,因此為鄉鄰所器重,后來才得以舉茂才來雒陽。”
“本初兄當年辭官回鄉招朋引伴,進了汝南地界便遣散眾人,就因為當時許劭也在汝南。之后守喪六年孝名遠播,其后在此隱居,結交游俠死士而被趙忠和你叔父責罰。”
“豐在太學沒少聽本初兄的故事,一直以為本初兄是當世豪杰。”田風搖頭嘆息,“各位兄長若是想聽真話那請坐下喝酒。”
“如果你們欺我年少無知,那便就此別過,對賭之事就此作罷。”田風坐下看著三人,大有一言不合下逐客令的樣子。
其實他也是無奈,自己來到漢末水土不服,又不敢表露出來。如今有條送上門的大腿沒有理由不抱。
他們都是眼高于頂之輩,低聲下氣未必會被他們當回事,原本田豐就是以剛正聞名,那就胖罐子胖摔好了。
如果袁紹容得下自己,按著歷史軌跡去給他打工也沒有什么不好,自己的先見之明也能派上用場。如果他容不下自己,那就再說了,反正漢末群雄這么多,混口飯吃不至于太難。
袁紹舉杯一飲而盡,“痛快!元皓痛快,那做哥哥的也痛快。”他回席坐下,招呼逄許二人,“我們坐下說。”
“對賭之事,我為子遠做主,日后保你們平級為官。”袁紹笑了起來,“不愧是剛正田元皓。”
田風心中石頭落地,自己作死成功。
“但是,”袁紹雖然笑呵呵的樣子,但眼神卻在逼視田風。
“為兄想聽聽元皓關于當今雒陽形勢的真話。”
“立嗣。”田風心塞,過了一關還有一關,這大腿也不是那么好抱的。“白天幾位哥哥也已經討論過了,大家一致站在何大將軍這邊,支持立長。”
“既然要說真話,那么兄長們所說的禮法,豐便不再多言。”
“何屠夫出身良家子,卻一心想進世家的圈子,但他何德何能?讓他成為世家簡直是世家的恥辱。”
“但是勝在他一心想做世家,對哥哥們言聽計從,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算是世家的人。”
“他唯一的依仗就是他的妹妹何皇后,而何皇后卻是一個蠢貨。”
“當年先是逼迫王美人吃打胎藥,結果失敗,王美人之子劉協得以幸存。那時已經激怒陛下而不自知,其后又毒殺王美人。陛下揚言廢后,得十常侍勸阻才作罷,何皇后反倒沾沾自喜以為是自己拉攏宦官的結果。”
“她自己的兒子劉辨,也就是兄長們想立的嫡長子。當初陛下的兒子接連夭折了殆盡,得劉辨后為避免早夭,寄養在道觀,何皇后能封后未嘗不是母憑子貴。”
田風說到這里停了下來,舉杯敬酒,對面三人放下酒杯后靜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