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臉沉了下來,“我不是嚇大的。”
“并州刺史丁原奉詔勤王,路過此地,我又送了他一份押解河北錢糧進京的大禮,你說他會怎么對虎口奪食之輩?”
“朝廷苦等河北錢糧不得,會不會震怒?”
“你想要的不過是區區錢糧,不如和我合作。搶得了一時搶得了一世嗎?我有辦法可以讓你解決黑山婦孺的問題。”
田風語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
“你們世家子不過一丘之貉,我又如何能信你?”張燕調轉馬頭喝令手下滅火。
田風安靜地等他忙完回頭,“我留下部分錢糧算是定金,等我回鉅鹿之后,你來找我,具體的到時再談,生意歸生意,立場歸立場。”
“你黑山軍號稱十萬,如果不是大半婦孺又何須困守黑山?這對你來說是一條路,走不走由你,我田豐名聲在外,你不用怕找不到我。”
張燕大笑,“好一個剛正田元皓,你的錢糧我收下了,交易我也愿意和你做,但你要留下字據,你敢騙我,天下人就會看到你勾結黃巾的罪證。”
“……你認識字嗎?”土匪頭子有文化的話還不是一般的難搞。
“你只管留字據,我識不識字與你無關!”
哦,那就是不認識了,還好。“拿筆來!”田風勝券在握。
“荒山野嶺哪來的筆,自己咬破手指寫!”張燕氣不打一處來,還真不愧是世家子,還想要筆?
“我……好!”田風把手指伸進嘴里,我咬……咬不破……
轉身,黑著臉來到戰車前,“刀,借一下。”
王翡噗嗤笑了出聲,手忙腳亂拔出腰刀遞了過去。
田風提刀轉身回到張燕面前,“把衣服脫了!”
“你做甚?”張燕的大刀指著田豐的鼻子。
“寫字據,我穿的是官服。”田風咬牙切齒。
張燕只好下馬脫衣,然后丟了過來。
田風把彌漫著汗臭的衣服鋪到地面,用食指在刀刃上抹了一下,彎腰趴下寫字:“鉅鹿田豐承諾助平難中郎將張燕安置婦孺三萬,立此為證。”
“拿去!”
“你讀一遍。”
“你不識字?”
“我不愛讀。”
“鉅鹿……立此為證。”
“為什么才三萬?”
“你要的是把柄,不要在意細節。”田風是玩了字眼,不過不是數量,而是婦孺二字,他沒說是安置蛾賊婦孺,就算張燕廣而告之也無所謂,反正他要在冀州做官,怎么安置,安置哪里的都是他自己說得算。
“算你識相,動作快點。”張燕打馬回陣,黑山軍向兩側分散,留出了一條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