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哪種也沒所謂。”
“帶你本應該被遣送回國的同伴來抓我,你們保密的意義就沒有了——如何去面對一般群眾,對FBI來說也是個問題吧?”
“你來抓我之前,就會在街上被不認識的人拍拍肩膀,然后帶著疑問提出‘你真的是FBI嗎’這樣的話也說不定。”
“至于報警的話就更有意思了……”
“凡事都得講究證據,我一介情報商人行的端做得正,一沒殺人二沒放火,讓警察朋友來拜訪我,也只是對雙方徒增麻煩罷了。”
“……嗯?你說是吧?”
“……”
聽著對方窮追猛打的一番挑釁,赤井秀一保持著沉默。
他耍嘴皮子的技術可比不過白川悠。
這會已經聯系好同伴,通過設備,對這通電話開始進行反偵查。
只要再拖延一分鐘的時間,他就有機會偵查出白川悠所在的大致位置。
而再拖延兩分鐘的話,這個所在位置將會被非常精確的偵查到。
到時候直接帶人突擊,人贓并獲,一波推平。
看這小子還有什么好嘚瑟的。
所以,赤井秀一繼續保持著冷靜。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先急,自己就輸了。
對方是愉悅犯的類型,就是想欣賞自己急了破防的樣子。
在赤井秀一的沉默中。
把這份沉默認證為肯定,白川悠繼續吟唱出直擊人心的話語。
“現在的你,估計在試圖反偵查我的位置,思考我是不是組織的一員,是不是和電話的主人在一起是吧?”
“……”
電話中只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赤井秀一還是沒說話,但臉色卻忍不住的沉了下來。
——沒有什么別的,他就像個藏不住心事的孩童,心理活動完全被對方看穿了。
白川悠繼續笑瞇瞇的補充:
“不過呢,關于這個問題你無需擔心,宮野小姐還活著,我把她救了下來,騙過了那個組織……但是能騙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你說明美還活著?!”
一聽女朋友還活著,赤井秀一終于是憋不住了,壓低聲音問道。
他心里極為驚喜。
莫非這個家伙制造了宮野明美死亡的假象?
這可有點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想要騙過琴酒的眼睛,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就算FBI在背后運作,赤井秀一都沒有十足的信心這樣干。
但,驚喜之后,他又有些緊張。
白川悠出手救下宮野明美有什么目的?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是消防員還是縱火犯?宮野明美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這些問題依然讓赤井秀一眉頭緊鎖。
說白了,就是人質從一群壞蛋手里,轉移到一位更可疑的大壞蛋手里控制而已。
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你放心,不光活著,還活得好好的,沒有缺胳膊少腿,現在正在秘密的住所里修養呢。”
赤井秀一聽得連連皺眉。
沉吟片刻后,他直接問道:“你這樣做,有什么目的?”
白川悠不假思索的答道:
“目的很簡單啊,就是示好。”
“……如果可以,能讓赤井先生變成同伴的話,我會非常樂意的,哪怕是暗地里悄悄的進行情報往來也好。”
“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白川悠帶著笑意,講出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
沉默瞬間支配了全場。
在頭頂高架橋上的電車全部通過,巨大的轟鳴聲盡數消失前,赤井秀一什么也沒說。
他此時有點理解不能。
一個暗地里搞小動作,把FBI賣掉的可恨家伙,反手又救下重要的組織證人,并私下保護起來。
就好像是一個人突然沖過來給你一刀,然后再非常友好的坐下來,幫你包扎傷口一樣。
實在匪夷所思。
這個白川悠到底是臥底,還是惡黨,亦或是故意使詐……赤井秀一已經判斷不過來了。
過了十秒多鐘,當噪聲完全變成沉默后。
他剛想再說點什么。
電話那頭的白川悠,突然把電話掛掉。
赤井秀一微微一愣,拿開手機看了看——
【通話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