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低聲說道:
“我很痛心,沒來得及救你的父親。”
“……所以現在我能做的,只有讓你親自手刃仇人,再加入我們。”
這句話讓利昂毛骨悚然。
她意識到了白川悠真正的用意。
“等等……這孩子是吉斯伯的女兒?”
白川悠沒理會利昂的喃喃自語,他靜靜的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把吉斯伯死不瞑目的雙眼和上。
這一動作根本沒什么特別的含義,看起來只是對死者的尊重而已。
但瑪迦卻默默的嗚咽,眼淚劃過她咬緊的嘴唇。
“不……為什么?”
瑪迦跪倒在地。
白川悠輕柔的將少女扶起來,用慈父般的手安撫她。
“瑪迦,如果你連殺父仇人都能輕易原諒,恐怕永遠都沒法被天國的父親寬恕。”
他輕輕把少女帶到利昂前,將她輕輕向前推。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
瑪迦隔著滿眼淚水看向利昂。
在白川悠似笑非笑的注視里,她伸向一只顫抖的手,準備奪走眼前“仇人”的生命。
然后,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我……做不到。”
聽到她的話,白川悠眼中的溫柔和耐心開始消散。
“這個人不是你的朋友,她是你的仇人,她的愉悅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她更愿意看著你被絞死,而不會向你展露出任何好意。”
瑪迦依然在抗拒的搖頭。
最后,利昂忍不住看向白川悠。
“你是怪物。”她的聲音都在顫抖,顫抖于白川悠的扭曲。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類。”白川悠銀白色的眉毛皺了皺,義正言辭的更正,“而且是一個拯救過全世界的人類。”
接著,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瑪迦的腦袋。
“抱歉,瑪迦,看來你還沒準備好迎接復仇。”
他低頭看向少女,眼神中沒有憤怒,只有遺憾。
“……去吧,回到陰影中瑟瑟發抖去吧,之后的讓我來。”
說完,他慢條斯理的掏出手槍,剛準備拉開保險。
但就在這時,瑪迦抬起臉。
在利昂掙扎著喘息的表情中,少女停止哭泣,提著匕首邁步走上前。
“我準備好了!”
瑪迦把匕首慢慢舉到利昂頭頂,一張稚嫩的臉上沒有絲毫迷惘與猶豫。
噗呲。
匕首用力的刺進喉嚨。
瑪迦整個人騎在利昂身上,雙手卯足力量的揮舞匕首,就像是在向白川悠展示一樣,重復著拔刀再刺入的簡單動作。
脖頸噴血的場面慘不忍睹,利昂很快便歪頭斷了氣。
在最近的距離觀看著這一幕,白川悠臉上的遺憾轉變為徹底的喜悅。
無論瑪迦此時的面容如何癲狂,都能讓他露出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