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千仞雪道:“翻身。”
該給前面上藥了。
俞稚無奈道:“我還是坐起來吧。”
開玩笑,正面朝上可就真壓不住槍了。
千仞雪倒也無所謂,認真為其涂抹完膏藥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像是剛剛完成作品的藝術家一般。
俞稚低頭看了看,發現不少疤痕已經肉眼可見的變淡了,還有一些特別嚴重的,也正不斷恢復著。
“什么東西這么神奇?”俞稚披上衣服,有些好奇道。
千仞雪收起藥膏,擦著手道:“尋常玩意兒而已,你腿上的傷疤我早先已經涂抹過了,明早記得去洗個澡,保管恢復如初。”
“……”俞稚已經懶得再去計較什么了,他爬下床,扶著千仞雪的肩膀勉強站穩,有氣無力道:“我餓了……”
……
千仞雪換上太子裝扮后,便出門離去了,據說宮外流言四起,她要去安撫惶惶人心,走之前承諾會讓人把飯送來,俞稚也不確定她顧不顧得上,反正快半個小時了,毛都沒見到。
又半個小時,房門終于被推開,一身月白色勁裝的少女踏入屋中,清媚的桃眸在看到俞稚后立刻松了口氣。
“師哥……”胡列娜將盛來的飯菜放在圓桌上,快步來到床邊,雙手立刻攀上他的身子,仔細檢查著他的傷勢。
“我沒事。”俞稚揉了揉胡列娜的腦袋,心想還是師妹貼心。
胡列娜松了口氣,隨后說出一番讓俞稚臉上笑容戛然而止的話:“師哥,等你哪天比我高了再來揉我腦袋吧,現在你還沒我高,總覺得怪怪的……”
說完,她還伸出手,把腦袋給揉了回來。
俞稚默默收回剛剛的想法,并把胡列娜也列入打屁股名單當中。
他甚至趁胡列娜轉身去擺弄飯菜時,真的從左腕魂導器中取出小本本,將這些給記下來。
“師哥,你在寫什么?”
“啊?沒、沒什么……”
筆鋒漸止,俞稚瞥見了半個多月前,自己寫下的“水龍王——波塞西”這行文字,下意識問胡列娜道:“娜娜,水冰兒在哪?”
“水冰兒?”
俞稚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胡列娜就忍不住板著臉道:“師哥,今天你為什么要冒這么大風險去救水冰兒?說,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俞稚滿頭問號,道:“娜娜,你說什么胡話呢,師哥是這么隨便的人嗎?”
胡列娜認真想了想,道:“不好說……”
如果是以前的俞稚,胡列娜絕對是放心的,但自從見到寧榮榮后,她才忽然發覺自己對俞稚的感覺貌似不單單只是師兄妹那么簡單,至少,至少是有一點點喜歡摻雜其中的。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她便常常忍不住拿俞稚和她見過的其他男人作對比,于是她便發現,即使是在她心中第二優秀的哥哥,也比距離第一的師哥差上遠遠一節,更別提其他男人了。
也是這時胡列娜才發現,原來自己對任何人的告白都沒有感覺,是因為不知何時起,心里已經裝進了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只不過她一直沒有覺察罷了。
或許是八年未見后的再遇,又或許是那天他陪自己“約會”,最后送了自己百合花。
總之在胡列娜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俞稚就已經烙印在她心里,而隨著寧榮榮這個潛在敵人的出現,以及不斷與其他男人作對比,這份小小的喜歡,也一點一點的積攢著,直到胡列娜徹底意識到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