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稚愣了愣,這些天他埋頭修煉,倒真未注意到此事,玉小剛這些天居然一直都在武魂城,他緊鎖著眉頭,忽然覺得老天都在與他作對。
比比東也微微一怔,旋即暗蹙細眉,心道他來做什么?
俞稚在一瞬間起了殺心,又很快隱藏下去,來去倉促,自然逃不過比比東的感知,她暗自苦悶嘆息,深感頭痛無奈。
但這似乎也不失為一個好機會……
“你先回去。”比比東道,清清冷冷的眸中,透著一絲決絕。
俞稚杵著不動,也不看她,只是低著頭。
短暫僵持過后,比比東從他手中取回銀杖,擦身而過的瞬間,俞稚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沒有回頭,手上松軟無力,只是不甘的挽留。
比比東滯了瞬息,輕輕抽出手,繼續向前走去,她也不曾回頭。
俞稚站了許久,解不開心結,反而愈發煩悶,他回頭看去,早沒了比比東的身影,猶豫再三,還是不放心的跟了過去。
……
星羅的問題早就解決,比比東本可以更早回來,但她還是選擇繞了遠路。
這一路她想了許多,心情可謂矛盾復雜到了極點,一方面,她承認了自己對俞稚的感覺已經有些變質,但她不確定這是寂寞多年滋生的本能欲望,還是真的喜歡上自己的弟子,為此,她甚至懷疑起自己這么些年對玉小剛念念不忘,到底是因為真的還愛他,還是只把這當成了執念與自己心中不斷滋生怨毒的借口。
她倒也想過接受俞稚,可每每回憶起當年之事,心中便涌起極度的自卑,她覺得自己的弟子這么好,不該讓自己的污穢玷污了他。
當年密室之中,雖說她全程昏睡,不知曉任何過程,可到底還是發生了,想起床榻上赤裸的自己,和一旁的千尋疾,她就直犯惡心,生不如死,她不敢想象那殘酷的過程,哪怕她已經親手殺了千尋疾,可心中的怨憤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就比如她不待見千仞雪,并非是真的厭惡這個女兒,而是一看到千仞雪,就難以避免的想到千尋疾,千仞雪就像是她污穢的證明,一想到千仞雪身上有自己和那個人的血,她就難有好臉色。
比比東覺得這樣的自己永遠也找不到能容載這份沉重與怨毒的船,她只能在苦海兀自漂流,那又何必再將自己的弟子拖下水呢?
她來到會客廳,看到那個寧折不彎的倔強背影,心中竟出奇的平靜,遠不如方才回教皇殿時的不安與忐忑。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卻未迸發出什么火花,玉小剛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悵然。
兩人沉默片刻,比比東開口道:“你不在史萊克陪你的堂妹,怎么跑到我這武魂殿來了?”
她聲音柔和,笑容卻是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