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外人之后,師徒倆的心境都產生些微妙變化,俞稚看著比比東的側臉,猶豫了片刻,便將小金猊抱開至一旁,率先打破沉默道:“昨晚……是怎么處理玉——大師的?”
問完這句話,俞稚的視線有瞬間地退避,但很快又重新注視起比比東,想要一個答案。
比比東嘆了口氣,她沒有回頭,視線始終不曾落向這邊。
“他是我年少不可得的夢。”她道:“誰若叫醒我,我便殺了誰。”
比比東自顧說著,她的答非所問,卻令俞稚臉上多出幾分苦澀,許多原本醞釀在胸腔中的話語,似乎也沒有再開口的必要了。
但俞稚并不甘心,他握緊了拳頭,又無力地松開,低落道:“那我呢?對老師而言,我算什么?”
比比東猶豫了一下,道:“你是我的學生,我是你的老師,僅此而已。”
“那在史萊克學院那晚,您為什么沒有推開我?”
比比東沉默了,她回想起那個生澀的吻,內心泛起異樣,她可以說出無數絕情的話語來欺騙俞稚,可她卻欺騙不了自己那顆同樣躁動的心。
她微微扣緊手指,暫時想不到如何回答,而就在她思索之際,似乎有什么東西湊近了過來,比比東下意識回頭,一個柔軟的東西便趁機印上她的唇。
俞稚又一次主動吻住了比比東,這次可沒有酒借他壯膽,所以他比上次要緊張許多,但無論如何,情況也不會更糟了,更何況想要指望以言語讓比比東走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唯有靠實際行動一搏。
比比東有些錯愕,亦有些抗拒與抵觸,她牙關緊閉,嘴唇也微微抿起,一副抗拒的樣子。
她本可以靠強大的修為強行震開這個逆徒的,但在比比東的觀念中,并沒有對俞稚付諸武力的想法與認知,所以她沒能防住本可以防住的偷襲,也沒能推開本可以推開的少年,她只是伸出雙手,緊緊按住俞稚的雙臂,阻止他進一步的索取。
吻了許久,也未撬動比比東的牙關,俞稚松開口,抵住老師的額頭,微微喘息著。
比比東亦是喘息,相比一味進攻的俞稚,被動防守的她要艱難許多,因為她不僅要防這逆徒,還要防住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我這是怎么了?比比東心想,明明下定決心和稚兒劃清界限,明明我愛的人應該是小剛才對,可為什么……為什么……
她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紫色眸子,這對原本如青空照水的清澈眼眸,此刻卻滿是迷離,仿佛殘花濯了清漣,透著一股撩撥人心的妖異。
在這對眼眸的注視下,比比東不禁也有些迷離了,她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這樣是不對的,推開他,一定要推開他!可她卻無論如何挪不開視線,俞稚的眼睛就像無底的深潭,明明潭水不再清澈,甚至染上了渾濁,可偏偏正是這渾濁,讓比比東更加難以自持,愈發深陷其中。
師徒兩人額頭相抵,呼出的熱氣便也撲入彼此的鼻腔,他們都沒有說話,卻從彼此的眼中領悟了那份期許和訴求。
俞稚閉上眼,再次吻了上去,這次比比東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兩下,便松軟了牙關。
師徒二人彼此皆是微顫,比比東按住俞稚的雙手逐漸松弛,提防也漸漸松垮崩潰,心中那些早早做好的打算,都在這一吻中碎作波瀾的春水,再不復平靜。
……